他眉头微微一挑,摇点头道:“可惜这位店家先是一意让步,让这群恶棍明白他好欺负。此时俄然倔强起来,不但没有起到威慑的结果,反倒是惹怒了这伙不怕死的地痞了。”
合座世人神采大变。因为这些五陵恶棍最令人悼慑的,便是常日里各种死缠烂打的地痞手腕。他们就如同夏季的蚊子普通,一旦有商店被他们盯上了,总得失点血不成。
为首的胡儿先是一愕,随即走到大汉身前,嘲笑一声,“你是哪个狗虱子,敢管大爷我的闲事!”
万晨微微一愕,眼中顿时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厉色。
谢云朝着万晨微微一笑道:“所谓钱亏损不能人亏损。因为钱亏另有机遇赚返来,此人亏损祸事可就大了。这店家看来,倒也是很有些人生经历了。”
由此可见,世人大多只会说别人的缺点,却很少将心比心,换位思虑。
这店主大要上固然说的谦恭高雅,但实际倒是在奉劝这群地痞要适可而止。
谢云微微有些难堪。中间万晨见到他这副羞赧的神态,忍不住莞尔笑了起来。
谢云愣了愣,点头发笑道:“俗话说官匪不分炊。这群恶棍敢在长安如此肆无顾忌,莫非背后就没有依仗么?”
“哪来的狗獠——”那胡儿对着他的朋友放肆地大笑起来,旋即一张腿踩到这男人的桌上,破口痛骂道:“我是你大爷,你个主子敢专管爷爷的事情,真是有眼无珠……”
其他伴计神采大变,仓猝把这名不利的同僚扶了起来,带着他到院子前面敷起冷水。
谢云负手而立,微浅笑道:“万兄你看,这位店家如此前恭后倨,不但没法处理这群恶棍的困扰,反倒会适得其反。”
见店家心存让步,这群胡人面色不但没有和缓,反而变本加厉的喧喝起来。为首一个胡人大声大笑道:“不收我们的钱?你拿这些荆布饭菜接待我们,我们反倒是要你赔钱——”
这些五陵恶棍都是怕硬欺软之辈,见到这幅场景,更是扯高气扬有恃毋恐。
话音刚落,四周几个胡人已经是齐声照应起来,道:“不错!本日若不补偿,我们就把你这破店给砸了——”
他蓦地伸手抓住胡儿踩在桌上的那只脚,手腕一转,本来鸦默雀静的大堂顿时传来了“喀嚓”的骨折声……
这群五陵地痞在长安内可谓恶名昭彰。他们仰仗着个人权势,在官方一贯是横行霸道,胡作非为。无数商家百姓都是恨之入骨,却敢怒不敢言,
“这拨人的手腕,与前些日子那群恶棍的作法如出一辙……”谢云眉头再次皱起,旋即微浅笑了起来,“如果如此,之前的事情倒是没有我想的那么庞大了……”
万晨见他独安闲这里装出一副头头是道的模样,忍俊不由地掩起嘴,终究忍不住嗤声笑道:“这便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了。谢兄固然说的轻巧,但倘如果你碰到这类事情,莫非也能这么胸有成竹么?”
万晨见他说的老气横秋,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轻声嗔道:“谢兄不过也只是个青衣少年,竟然也毫不忸捏的批评起别人的人生经历……”
蒹葭楼的店主心乔意怯,不知如何是好。那群恶棍早已看出这店家好欺负,如何肯放弃这到手的肥鱼。一个个踩着榻榻米抱胸嘲笑,神采放肆至极。
不过对于大部分慎重的买卖人来讲,面对这类行动,的确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五陵恶棍申明狼籍,略微吃些亏总好过惹来大祸临头。
见到这类场面,店内的伴计跟客人同时都吓了一跳。即便不熟谙这伙人,但看着他们身上的纹身,却也都晓得是五陵地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