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鸾眼底掠过几分悲戚，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你晓得周成他那一只眼是为何瞎的吗？那一年敌国将领，趁我不重视放暗箭，周成二话不说挡在我面前，那一箭直接穿透他的眼睛，几乎丧命。你可知，若他不是替我挡了那一箭，那一箭是该射入我胸膛的。”
啪嗒一声脆响，茶盏摔落在地，顿时摔得粉碎。
她跪在地上，紧紧地抱住云傅清的双腿，将统统的抽泣声十足都咽入了喉间。
云傅清只感觉喉间气血上涌，他不肯信赖云鸾所说的。
“父亲，我没有胡说。我真的梦到了那些……我梦到父亲你死了，大哥二哥也死了，家中叔伯堂兄弟全都死了。另有跟了父亲十多年的云家军，全都阵亡了……那黑风峡谷的血，几近成了一片赤色汪洋。”
他一把推开云鸾退后几步，沉着脸庞低声斥责。
一片碎片迸飞起来，划到了她的侧脸。
她都心如刀绞。
她的身材忍不住的颤栗颤栗，只要一想到，宿世的那些悲惨画面。
本来他们是没时候清算行囊的，出宫时他都已经筹算好，当即解缆赶往边疆，岂知皇上俄然传来口谕，让他回府略微清算一番，他才按捺住性子，回了一趟府邸。
“鸾儿，仅仅是一个梦罢了，莫非我就要以此来撤除这些，曾经陪着我走南闯北，出世入死的兄弟吗？韩琦从十六岁便跟在我身边，我与他早就情同手足。整整三十多年的兄弟情，我莫非就因为一个梦，而将他格杀吗？”
“父亲，你晓得我为何俄然会窜改主张，不嫁给睿王了吗？”
刺痛传来，侧脸模糊有血流淌出来。
她说的那些，的确过分荒唐。
云傅清一怔，转而眼底掠过几分了然。
她仰着头，一双眼睛尽是哀戚与哀思。
她就晓得，父亲不会信她。
“厥后，睿王带着你和哥哥们的骸骨回京，有人在父亲的书房搜出了通敌卖国的函件。皇上大怒，差一点将云家尽数诛杀……睿王搏命讨情，才保下云家的妇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