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热热烈闹的迈出门,叽叽喳喳的声音逐步远去。
龚老太君非常喜好看薛池欣喜的神情,像拿糖逗奶娃娃普通,又将本身压箱底的东西翻出来很多。
龚老太君道:“只要你好好的,娘就欢畅,这就是你的孝敬了。所幸你也是有女儿的人,即使被毁了半生,但看着她好好的,你也算有所依托。”
如许的恭敬疏离,老国公不免叹了口气,负手而去。
薛池唔了一声:“之前没看过,听不太懂。”
并且在她们到来之前,几个小辈都被耳提面命,必然要以礼相待,到处相让。如若使祖父祖母愤怒,便要禁足三个月。
小曹氏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帮她顺气。
曹六公子点了点头:“表姐不喜看戏?”
谁晓得时至本日又冒出来个小曹氏了!再一探听,竟然是敬安伯府的妾室!实在是莫名其妙!
小曹氏福了福身:“是。”
曹七女人咦了一声,笑得有些古怪:“表姐,风趣么?我们正看得无趣呢。”
小曹氏掺着龚老太君走到榻边,待老太君坐下,往她身后塞了个引枕,扶着她的肩帮她靠好。
话到最后,已是语带哽咽。
小曹氏俄然暴露一抹讽刺的笑意:“没有……灰尘落定,我再也碍不着谁了,总算是将我接了返来。我如果恨,只怕又要被送了归去,我如何敢恨?”
一边的曹六公子一眼瞥见,便温声道:“表姐,此物虽味美,然性热,多食易龈肿口痛。不如沾些盐水食用,能稍减热躁。”又向一边的仆妇道:“去给表女人端一碗盐水来。”
曹六公子不由得双眼发亮,没了方才温文尔雅的模样,暴露两分少年样来:“表姐这说法真是奇特!”
老太君恨恨的捶了捶了榻板:“你如何就这么倔?你如何就这么倔?你是不是还在恨我们,恨你姐姐?”
看台搭在三株老梨树的合围之下,树冠恰好遮出一片阴凉,正火线搭了个小戏台子,曹家野生的小伶人们穿戴厚重的戏服正在台大将一杆银□□出几朵银花来。
世人都依言起家,龚老太君却拉住了小曹氏的手:“让他们去热烈,我们娘儿两个静一静,说会子话。”
出乎薛池的料想,这戏本上写的并不是甚么才子才子的故事。要晓得成国国泰民安已经百年不足,文明艺术生长的程度空前。充足安乐光阴一久,便很有些靡靡之音,戏本子、话本小说甚么的,多要扯些才子才子之间的情情爱爱。
但哭过这一场,小曹氏总算表情疏解少量,她坐正了身子,也给龚太夫人擦了擦泪,勉强笑道:“好了,都畴昔了,女儿也正该学着看开些。带累母亲为我伤神,倒是我的不孝。”
小曹氏心知龚老太君这是想赔偿在薛池身上,也不说破,只是摇了点头:“也不消大归了,反正现在无人再敢欺到我头上,只除了那蠢妇还不开眼。在那边不是过日子?女儿独一的心愿,也只是重查当年之事,令本相明白罢了。”
老太君歪着身子,攥着小曹氏的手,闭着眼养神,过了好一阵才道:“你可真狠得下心啊,这么多年你大哥去了无数次,连你一面也见不着,连封信也没带返来……偶然我就想,拼着我这把老骨头不要了,亲身前去,看你见不见……。”
小曹氏伏在龚老太君的怀中,那些委曲,那些不甘,那些仇恨,如毒蛇般日日夜夜的啃噬着她的心。她曾经无数次想过要复仇,可明天有人奉告她可觉得所欲为了,她却只剩下满心的苦楚与怠倦:她最好的韶华已经不在了,她独一的骨肉也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