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寻到唐娇故里胭脂镇,排闼而入,却见桌上躺着一封信,拆开一看,内里是一张银票一封手札,信上笔迹极其熟谙,写道:“世代寻我。”
太子这才觉出天机的好来。
那男人披一件灰扑扑的短披风,帽檐拉得很低,固然穿得朴实,却有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气质,如渊如海,深不成测,却在转头看着那少女时,微微一笑,仿佛被东风吹化的坚冰,透暴露淡淡暖意。
天机站在她身边,披风被湖畔的轻风吹起:“那要忏悔吗?”
不欢畅的人只要白老爷子。
“传闻了吗?南王和北王和好了。”
小陆望了望他身后的女平话人,淡淡一笑。
“哎,总之不打就好,如果他们要打,我就去街上打劫,然后持续回牢里吃牢饭,起码没有性命之忧啊!”
茶馆里的百姓津津有味的听着他的算计,他的抨击,他的胡想,然后付之一笑:“这老头吃饱了撑着,关起来饿几天!”
年长些的敲着他的脑袋痛骂,两人合计了一会,当夜就发了封急件归去,说天机这厮反跟踪才气更加精进,但愿太子能再派些人来帮手,又特地在信里点出十几个名字,都是心向天机的那班人。
现在温良辰要他穿红的,柜子里就找不出一件绿的,温良辰要他吃荤的,桌子上就十天半个月寻不到一根叶子,温良辰要他笑,他就不准哭,旁人哪怕七手八脚扯他的脸,也要扯出一个笑容来。
“你老婆另有那一百零八房小妾不要了?”小陆淡淡道,“加上你那堆女儿儿子,叔叔婶婶的,给你抹去零头算作三十万,你该感激楼主的恩德。”
“你跑甚么?”身后,天机缓缓走来,“你欠他钱了?”
“意义是说,我们找不到他就不必归去了。”年长些的扬了扬手里的银票,“用这些钱娶妻生子,隐姓埋名过日子吧。”
“嗯?”天机坐在她身边,应了一声。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
“你还欠着楼里二十八万赎身费呢。”小陆一边说,一边将银子塞袖里,也不晓得是要帮他交给下属,还是直接贪墨。
一名戴着锥帽的红衣少女走进茶馆,听了这话,不由一愣,继而对身边的男人笑道:“他们说得好对,温饱思□□,有些人还是饿几天好。”
何况没了旧的,另有新的,不是吗?
那女平话人度量琵琶,恰是豆蔻韶华,明眸爱笑,发上斜插一根牡丹纹金步摇,一摇一晃,点点碎光。
除却太子,白老爷子也在寻他们。
百年后,有话本先生提笔写下了他们的故事。
已贵为西宫太后的歧雪也在找他们,孩子已经一岁大,会喊她娘了,她让孩子认了东宫太后做乳母,两个女人一块养他,东宫太后没有孩子,几近拿他当本身孩子疼,玉珠暗搓搓的跑来,想靠近靠近那孩子,成果东宫太后二话不说,让嬷嬷们将她赶走,并语重心长的叮嘱歧雪:“这女人脑筋有些弊端,感觉下到五岁,上至五十岁的男人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为了这孩子,你这当娘的必须狠一些……对了,如果感觉宫中清冷,想找人陪这孩子玩耍,你能够找唐娇。”
商九宫一转头,顿时脸如苦瓜。
二人在茶馆里坐定,伴计给他们奉上茶水和瓜子,少女显是渴了,仓猝满上一杯,方才递到嘴边,便微微一愣,两眼透过锥帽下落着的薄纱,望向一个方向。
此时小陆来到岸边,抬眼望去,却见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轻舟飘远,没入荷花深处,欲寻人无踪。
商九宫仓猝点头:“不要了,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