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称微小的窸窣声中,皮肉扯破,蓦地浸出一汪血珠。
被回想磨去半条命的阎小楼还没反应过来,昏黄的视野忽地一亮。
这类感受,只在他修习内功的时候碰到过,前者却比之主动,也难以捉摸很多。完整不需求他摆布,便能源源不竭的从六合万物间汲取力量。
白光骤起,火势立时一弱,早已碳化的衣物片片剥落。
目光透过指缝,极是讨厌地瞪了少年一眼。他咬着后槽牙,视野一敛,顿时和插在胸前的那半截树杈撞个正着。
少年双唇干裂,面色惨白,时不时还像濒死的鱼儿普通俄然抽搐两下,看上去已经不剩多少认识了。
扶住狠恶跳动的眉心,本能越是催促,他便越是顺从,真真是一点儿也不想援救于他。
血污再次漫开,结了层硬壳的衣物糊在身上,黏黏的,不太舒畅。
元劫?
不疼?!为甚么不疼?
中午,骄阳似火。
电光当头,从脑瓜皮到脚指尖顿时一酥。体表之下,天火残虐,锋利的刺痛层层炸开。
阎小楼神采微变,心悸有之,颤栗有之,更有一种言语没法企及、玄之又玄的明悟,仿佛俄然就开了窍,早已烂熟于心的《清心感到篇》应势而动。
与此同时,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蓦地消逝。
也说不上哪来的一通邪火,他猝然发力,“噗”地一声,一把将横贯胸腔,饱饮鲜血的树枝全部儿抽出,“啪”一下甩在地上。
一道矗立的身影站在树荫下,满脸淡然地看着梦话不竭的少年在山坳间单独挣扎。
可惜,天不遂人愿。不管他如何尝试,卷轴就是赖在内里,死活不肯出来。
先前便被雷火击中的那棵大树还在烧着,富强的枝杈被燎得黢黑,“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迟滞半晌,他反手搭上干枝,试着拔了拔。
如果他和这个眉峰舒展、神情惊惧而痛苦的少年之间,的确存在某种奥秘而特别的联络。那么,对方到底在经历着甚么,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没了针锋相对的敌手,紧绷到极致的精力顿时没了下落。
阎小楼“嘶”了一声,右手猛地往回一缩,大袖一甩,快速在胳膊上绕了两圈。
他下认识地拿袖子遮了遮脸,探手一捞,一把将人拖了出来。
火舌吞吐,“噗”的一下扑灭袖口,如蛇信般吻上手腕。
刚缓过点劲儿来,一丝非常的感受冷不丁掠过心头。
轴体以素玉打造,配上乌黑的缎面,由左至右卷成一束,题头是一行古拙的黑字,“十方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