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春雨心神一凛,收剑急退。
石阙嘴快,厉声道:“他们与魔头通同,杀了应飞。”
老爷子生性朴重,轴得很,固然受制于人,也毫不做奴颜婢膝之态,反而破口痛骂道:“妖物,休要倒置吵嘴,拿那丫头的不经之谈敷衍于我。”
“甚么?”
到了这个份上,石阙竟还是不肯放过。耍起掌心雷就跟玩似的,等闲又赏了他两道。
对峙间,杨夫人俄然持着把外型独特的蛇形宝剑冲出迷雾,才一现身,便满脸诧然道:“你们这是干甚么?”
青光拖曳,剑势凶恶无双,一溜儿冰花却在黑袍人头顶两尺摆布戛但是止。剑锋所及,一小块鱼鳞甲带着金光,平空挡住来路。
阎小楼惨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个倒栽葱。
石阙眯起眼睛,恨声道:“事已至此,还要这般巧舌令色?当真是死不改过!”
半残的阎小楼避无可避,干脆护住后脑勺,一头栽了下去。
灵符快,飞剑更快。
“哼哼哼哼。”吭气般连笑了四声,石阙瞪着尽是血丝的眼睛,几次点头道,“好,好!好战略,妙手腕!竟然连我也欺诈过了。”
“呲”地一下,碎布跟着血肉四周飞溅,短兵脱手,嘡啷一声掉落在地。
刚走出几步,一阵钻心的疼痛蓦地传来。
阎春雨面前一花,倏忽间,黑袍人如泡影幻灭。站立人前的,鲜明是破马张飞、怒不成遏的石阙。
正踌躇着该帮哪头,亦或是充个和事佬儿,只听得一声高喝:“石前辈遭人暗害,他是那魔头变幻的。”
阎春雨没有痛感,从他那边,只感遭到了千万分的不痛快。心下固然烦躁难安,眉心的烙印却稳得很。由此看来,阎小楼应无性命之忧。
疼!真的是太疼了。
阎小楼无认识地转头、侧身,刚好将右臂送到雷火之下。
偷眼一瞧,他这才发明,本身的右臂被炸得血肉恍惚,森白的骨头断做两截,往内侧支出一块棱角清楚的小包,焦糊的肉香时不时往他鼻子里钻。
杨夫人这么一摆荡,石阙率先发难。符纸一甩,径直朝半死不活的阎小楼打去。
石阙纵横数十年,千光万刃阵下凶魂近百,从无失手。
“妇人之见!”石阙板着脸经验道,“他二人身受重伤,若杀了我,必然死在你的剑下。如此惺惺作态,你竟也信?”
疼得找不北的阎小楼一屁股蹾在地上,仰仗风声,反手持着匕首,胡乱往前格挡了一下。
石阙出言不逊,话是糙了点,理倒是通的。
“咔嚓!”
“叮——”
寒霜洞穿纸面,法力未成,即溃败开来。剑身穿过点点星光,转头直取石阙。
杨夫人惊得合不拢嘴,早已做好最坏筹算的阎春雨倒是一派安静,平静自如道:“石前辈被幻象所迷,失了心智。”
前一道雷火贴着他肋下砸到地上,溅起一圈大大小小的土坷垃。后一道雷火不偏不倚,在他腹部炸开一个海碗大小的血洞穴,肠子肚子都露在内里。
“废话少说,要杀便杀!”
另一边,石阙雷霆之怒未减,喝了声“魔头,受死!”,一道掌心雷便朝他扔了过来。
一招尚未用尽,就见金光铺展,大片甲胄在他剑下勾画成型。
恰是举步维艰之时,第二道掌心雷紧随而至。
阎小楼才搭了个边,只感觉天高低的是刀子,打在身上又冰又疼。
几番折腾下来,阎小楼固然没了人样,毕竟没有直接伤到关键。留着口气儿,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石阙夹着张符纸,徐行走到他跟前,冷声道:“那魔头现在那边?”
他未曾想过阎春雨还能逃得一命,加上灵识受限,无从发挥。一时不察,竟马失前蹄,叫他钻了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