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坦开阔荡,倒把徐清风说愣了,紧接着,一股肝火腾地烧了起来。
惨白而又刺目标光芒下,映出一张分外冷峻的面孔,几缕碎发贴在他脸上,雨水肆意流淌,一如从天国爬出来的鬼怪。
扶着矮桌的左手微微一收,沈南城深吸口气,连头都没抬,直接跪了下去:“弟子无能。”
又走了几步,也不知如何,那人俄然一矮身。
内里风雨交集,这个时候来找他,怕是出了甚么事。
二十年了,他一走就是二十年,二十年间消息全无。要不是魂牌还在,他几近不晓得平生最对劲的弟子到底是死是活。
他浑身紧绷,全神灌输的盯着那团人影,凡是对方有所异动,一口舌尖血必然直接往符纸上喷。
七月初三。
可这类事,不是想瞒就能瞒得住的。
阎小楼双眼板滞,好一会儿,才渐渐规复知觉。然后就闻声心脏在那“扑通扑通扑通”,一个劲的狂跳,一双手脚酥酥麻麻的,薄衫全让盗汗渗入了。
阎小楼如临大敌,对方却只是在地上蹲了一会儿,又渐渐站起家来,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直到现在,他才感遭到一阵庞大的惊骇,嘴唇刷一下就白了。
傍晚,暴雨,暴雨如注。
一贯好脾气的徐清风鼻子一酸,张嘴就想骂人。
半晌后,徐清风神采阴沉,翻手取出一枚拇指大小的暗金色丹药,冷硬道:“吃了。”
……
一声惊雷起,震得人肝胆俱裂。
“笃!笃!”
冰冷的雨珠溅在脸上,阎小楼望着远处朦昏黄胧的山影,脑筋复苏,一颗心却越来越不循分。
一声轻唤,竟让徐清风晃了下神儿。
这要在之前,他一准蜷起家子,能躲多远躲多远。现在,固然两腿发软,却踉跄着跑出门去,连鞋都没穿,直接就往雨里扎。
另有他师父,那种长辈对长辈的照拂、体贴,完整不掺半点水分。
单手撑着门框,深深埋着头的男人抬了抬眼,在极其粗重的呼吸声中,艰巨的叫了声:“师父。”
徐清风冷哼一声,暴戾之气顿起。伤他弟子这笔账,也定要和他们好好清理清理。
一把搀住摇摇欲坠的沈南城,徐清风冷着脸,把人带进屋里,往椅子上一送,随即斜着眼睛,轻哼了一声:“你可真出息。”
“弟子……”沈南城悄悄换了口气,又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弟子违背门规,掘了天一门祖坟,被人追杀至此。”
阎小楼头皮一炸,两排牙齿高低一磕,一股近似铁锈的味道快速散开。
“霹雷――”
二十年了,这么多年他都不返来,现在又返来干甚么?
仙路漫漫,其修远兮。
徐清风皱着眉头,仓促拉开房门。在昂首的一顷刻,忽的就怔住了,嘴唇一颤抖,震惊道:“南城?”
要不还是逃吧,就此远走高飞!
刹时就被浇成落汤鸡的阎小楼站在屋前的空位上,孔殷的四下张望。
将人带起来,徐清风抬手他扣住脉门,一丝真元随之探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