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返来了？”隔着一张桌面，季嵩年瞪起乌溜溜的眼睛，讶然道，“甚么时候？”
看了看两位师兄，季嵩年从板凳上跳下来，风一样跑到贾落第身边，伸手便去扯他的袖子：“我们去看看大师兄吧。”
“师兄，我也想去。”
三具？
与贾落第对视一眼，情意不言自明，如出一辙的情感让两人同时沉默下去。
贾落第眉眼低垂，沉闷的答了一句：“昨日戌时前后。”
贾落第无法地笑了一下：“你看它干甚么？”
三人都是头朝北，脚朝南，在一进门的位置顺次排开。
“小年！”
“不得盗取、炼化修士尸骨！”戒律脱口而出，在贾落第的循循善诱下，季嵩年怔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你是怕师叔惩罚大师兄？”
喝止住季嵩年，语气随之一缓，贾落第耐烦的跟他打着筹议：“先用饭，吃完饭再说。”
“那是甚么？”
绕到老者身边，他连头都不抬，只迷惑道：“师兄，这些都起尸了？”
出得门去，恰是空山新雨后，一派天朗气清。
这话要不是从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嘴里说出来，的确就是诛心之论。
从大要上看，三具尸骨都没有较着的伤痕，一个个容颜如旧，仿佛生前。
贾落第张了张嘴，半晌后，才缓缓道：“三律五戒，师伯跟你讲过吧？”
贾落第眉梢一飞：“这个天然。”
起不起尸，关头在于体内是否有残魄。这个，从大要是看不出来的。
贾落第摇了点头：“我也不清楚。”
林三三捧起碗，淡然的“嗯”了一声。
就仿佛他外出打猎被师父抓到，左不过就是怒斥两句。偶然候一句话说得重了，他感觉委曲，只要扁起嘴，再挤挤眼泪，师父反过来还得安抚他呢。
转头看了眼阎小楼，贾落第随口道：“行，你也过来。”
“不！”季嵩年虎着脸，态度倔强，“我现在就要去！”
现在大师兄是伤着，师父爱徒心切，才会把违背门规的事压了下来。一旦大师兄身子骨见好，师父那面，必定是气恼更多。另有师伯，师伯向来峻厉，这么大的事儿，毫不成能悄悄放过。
师叔常常提起大师兄，老是赞不断口，如何能够舍得罚他？
这道坎，只怕不太好迈。
贾落第腰背一正，恭恭敬敬道：“伤得不轻，但性命无碍。”
一向站在中间的老伯磕了磕烟枪，笑容光辉：“用饭。”
“五戒之首，是甚么？”
季嵩年关年与白僵混在一起，小小几具尸身，还是这类跟活人差未几的尸身，完整吓不住他。
多少年了，夙来超然物外、不问世事的林三三抬了抬眼，脱口便道：“伤势如何？”
尸王谷固然四周环山，阵势倒是内高外低，不存水。加上运营多年，地上都铺着小石子，湿是湿了点，却不至于踩上一脚的泥。
径直走向左边第一间空房，贾落第推开门，三具尸身顿时映入视线。
阎小楼双眼一亮，内心深处，很想捞个便宜，从平分上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