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小楼语气一扬,多少有些不测。
这张蜡纸与浅显书籍大小相称,上面只要寥寥百字,用词也不晦涩。阎小楼逐字逐句读过,点头道:“没有。”
徐清风没有再说甚么,只是从袖子里抽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蜡纸,两根指头夹着,很随便的往前一递。
徐清风这般阴晴不定,说恼就恼,阎小楼也是真搞不明白。
阎小楼缓了缓神,从他手里把东西接过来,来回翻看了两下,迷惑道:“师父?”
看着很有些美滋滋的少年,徐清风把脸一撂。固然没有出言斥责,却冷哼一声,语气较着峻厉起来:“小楼,你天赋境小成,有多久了?”
当着徐清风的面,他将食指直接按在锦囊上,横着一抹,一道光芒随之闪亮。
阎小楼这小我,输也就输在“胆色”二字,论坚固、论适应力,平辈当中恐怕没几个赶得上他的。
修仙一途,灾害多多。
阎小楼视野往上一瞥,掰动手指算了算日子,蔫巴巴道:“有大半年了。”
阎小楼长这么大,向来没有人对他说过如许的话,向来没有甚么时候,是全然没有顾虑的。
未免疏漏,徐清风特地叮咛道:“这章《清心感到篇》你拿归去,细心研讨,有甚么不明白的就来找我。自后要抓紧修炼,切不成荒度春秋,晓得吗?”
当年突逢变故,一朝沦落天涯,他连饭都吃不上,就随便往哪个山窝窝里一猫,过得也挺好。现在苦尽甘来,他还是安然得不得了。被子一蒙,一觉就能睡到大天亮,底子不晓得啥叫“展转反侧”、啥叫“患得患失”。
乾坤袋嘛,他是见过的,不过和这个不太一样。
前一部分,祛尽体内浊气,是为小成。后一部分,感到天道,历元劫而破茧。
沉吟一声,徐清风较着踌躇了一下,才淡淡道:“拿来,我看看。”
“嗯――”腔调往下一压,徐清风对阎小楼这类和顺、谦虚的态度非常对劲。非常赞成的点了点头,随即切入正题,“你修的是何种功法?”
他舌头一僵,笑容微微有些发苦,却假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淡然道:“老伯的厨艺一贯如此,都是这么过来的。等你度过元劫,便可辟谷,统统天然迎刃而解。”
徐清风就感觉太阳穴突地一跳,好表情当时就被败掉大半,随即在心中里痛骂贾落第:“整天端庄儿事不干,就晓得揣摩这些花里花梢的玩意儿,不在家相夫教子也真是委曲他了。”
翻来覆去、左看右看,阎小楼的确爱不释手。
天赋境,一向被以为是踏足仙道的基石,前后可分作两个阶段。
不过,倒是一如徐清风所愿,他那条名为“高傲”的小尾巴还没翘起来,就被一指头按了下去。
次日,晨起。
外间摆着两把靠椅、一张矮桌,墙角立有花架,经心侍弄了两盆兰草。除此以外,别无一物,也是简朴到不可。
从袖筒取出一只半个巴掌大,半新不旧的锦囊,徐清风笑着说道:“这个也给你。”
阎小楼目光浑厚,那种对当下糊口的对劲,是打心眼里沁出来的,绝非假模假式的客气。
“嗯!”重重的点了下头,阎小楼一哈腰,利索地将藏在靴筒里的匕首抽出来,手腕一转,刷地在食指割开条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