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情感有些庞大,她没想到辛寒会捐躯救她。
绿衣暗自倒抽一口气。
目前来看,绿衣就是大赚的阿谁。
“精研药理如你,也会有疏失么?”
“那你想错了。”绿衣说着,握着药瓶的手悬于火堆上方,手指微松。
“你此时发难,还容得我避而不答么?若我猜的不错,你已停药有些光阴了罢,是已忆及前事……看来还未尽数想起。我原觉得,你便是着意停药,也对你识忆答复助益不彰,你深恨去处不便,应不会冒然弃此药不消,不会断药太久。”
辛寒提及当日,或有协恩之意,绿衣不为所动,只及时收拢手指捞回药瓶,便看向他,等着听他解释。
旁人得此朝气,或许戴德戴德,再不提神医从权无法之举;绿衣却不肯将存亡之事的定夺假于人手,成果吵嘴另当别论,但她的统统自该由她本身挑选。
“药精于一效,顾此失彼也是不免。”
辛寒叹了口气。
“这是何药?”
绿衣站在篝火边,神采被暗影覆盖,辛寒看不清楚。
人常言,多智近妖。
但是,不能体味和节制的药,吃了后患无穷,她除非身至绝境,不然再急着规复安康也不成能冒这般大的风险。
“如何?瓶子有损?药有丢失么?”辛寒觉她迟迟不动,昂首望去。
辛寒重伤,说话力量不济,强撑着禁止了她。
把统统说开也好,辛寒待她不管出于美意或歹意,她如何应对都无愧于心了。
绿衣独自沉吟,仿佛昏沉欲睡,辛寒俄然出声将她从思路中惊醒:
绿衣并不觉幸运,只觉怪诞。
他至今未提及前番,想来再她之先的被尝试者已不在此世了——
绿衣仿佛第一次见到此药普通,天然地问道。
雪玉砂芝多以奇毒之名为医者所知,它活血凝气,令人身沸体爆而亡。不过,精谙医理者自知,药毒两面一体,将雪玉砂芝用作救死之猛药,一定没有起效。辛寒以伤重濒死之人试药,也算有其事理,被试药者若能由此复活,那也无甚丧失,反而大赚。
“不必如此。你当日人事不知,我现在又迫不得你,你不肯用,还我便是,此药的来源,也无不成言说之处。”
“我能发明,不过你听任之故,你未曾禁止我翻阅那些医书,便曾想过此时罢?”
半为主料雪玉砂芝,半为千年之期。
他趁一众夜鸮靠近,撒了一大把药粉,他和她无碍,夜鸮尽皆断气倒地。
她依言起家,从承担里翻出了熟谙的药瓶,走到火堆前看了半晌。
绿衣遂坐下,用树枝将靠近他那一侧的篝火捅亮了些。
辛寒望向火光:“你应也尝得出来,其他不过是一些平常的补气复生药材,那药真正要紧的,是一味千年雪玉砂芝。”
她不是第一次察看把玩这貌不惊人的小瓶,度其容量,辛寒的尝试毫不是第一次了。
绿衣举起药瓶。
可贵的是,此时,他望向她的目光却有了一点逼真的温度,仿佛不再仅将她看作一具症状难明、值得细究的躯体,而发明她有些脑筋和天赋,确认她是能够同他交换的活物。
“如何不会,这不就有被你发明的么?”
她所存眷者,与辛寒一样,唯有她能够消化药力伤愈合复生的启事。
绿衣眼中划过一道暗光,昂首时却无异色。
“你渴么?囊中剩的水怕是不敷你我这一晚饮用,我观不远处一片镜光,应是湖泊,我再去取些水来罢。”
他为人冷酷却不冷酷,但也远不是舍己为人的品性。
“你如此夸我,是为避而不答么?”
辛寒感喟:“余下的水够用,你且把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