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姜八见颜奴竟不杀叶萱,又听安闲方才那样说,心下大疑,抬手拦住安闲,大声道:“慢着!襄王,若我没记错,那日在朔安时,你口口声声说要杀了这个女人和燕诩,现在这个女人就在这里,你何不干脆杀了她?你如果不忍心脱手,我替你脱手。”
和他们一同前来的,是姜八和她部下的三千齐兵。安闲虽以十方策说动齐王助他伐晋,但由始至终他所说的关于十方策的事都有所保存,只说他此次前去十方,是为了毁掉十方,他的来由是,燕诩手中有异血人和伏羲八卦,毫不能让燕诩获得十方策,一统天下。
安闲知颜奴耳力过人,定不会听错,剑眉一蹙,“莫非是燕诩来了?”
之前他之以是承诺颜奴会来十方,不过是因为悔恨叶萱的无情,美满是一种负气,想要抨击的心态。特别那日在睿王府门口,他眼睁睁看着叶萱和燕诩穿戴喜服,联袂并肩,再想到本身当日一厢甘心娶要她的景象,内心那股痛恨更是更加浓烈。
因而,两拨人一前一后,举着火把一起进入十方的甬道。
他之前对颜奴一向虚与委蛇,除了因为爱叶萱,另一方面,多少也是因为不信赖十方策真的存在。直到此时现在,当他亲眼看到甬道上的壁画,他才生出一种“本来十方策真的存在”的设法来。
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靠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逆着光,浑身沐浴在一片血红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唯独看到那双眸子,冰冷如霜,带着傲视,似在看一只病笃的,寒微的猎物。
在朔安的时候,他们便晓得不成能从云卫和明焰司的手上劫人,因而干脆窜改了战略,提早解缆,埋没在十方四周守株待兔。让他们感到不测的是,燕诩竟然没有呈现,带着叶萱赶来的,竟是睿王。
他站在那壁画前,本来安静无波的心境,终究跟着画上的气象而有了起伏,到了最后,他盯着那画,两眼竟似着了魔,胸腔里有巨浪翻滚。
安闲猜得不错,此时在两条甬道以外的人,恰是燕诩和云卫。
睿王颤颤巍巍地往前走了几步,朝着伏羲石像噗通下跪,他嘴巴微张,两唇颤抖,呢喃着不知说了些甚么,随即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颜奴哼了一声,“定是他,他老子来了,他怎会不来。少主,您临时沉住气,只要过了今晚,燕诩还不是俎上之肉?时候尚早,我们看定些再说。”
过了最后的那条甬道后,山腹里的岔道越来越多,安闲不得不经常停下辩白方向。又走了半个时候,火线的甬道终究垂垂开阔,正要加快脚步,颜奴俄然将他拦住,神采凝重地侧起耳朵谛听。
就在他抱着睿王妃一步一步登上祭台石阶时,洞口俄然传来一声斥喝,“你给我停止!”
他嘴角扬起诡异的浅笑,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壁画,“看来本日来对了。”
佟漠望着石台,冲动得两眼放光,连调子都变得诡异,“祭台!王爷,这就是祭台,供奉祭品献给伏羲帝的祭台!”
空旷的山腹俄然响起霹雷之声,在世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正中心的空位上,喀喇一阵开裂,一座三层高的石台冉冉自地底升起。
听了一会,他低声道:“有人来了,离我们两条甬道开外,约有三十来人。”
安闲嘲笑,“天底下没有无缘无端的好处来往,你的父皇如果不贪婪,对十方策从没有觊觎之心,又怎会承诺助我?你父皇又不是傻子,他明知我心胸不轨,还情愿出钱着力,图的是甚么你莫非不晓得?说到底,姜寐的死,满是你父皇的贪念之过。本日我就把话搁在这儿,我本日到此,就是为了十方策,至于你要如何,请随便。但我提示你一句,挡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