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人静,萱兰室里早已燃起燕诩爱好的蘅芜香。
“叶子,不……”安闲身子微晃,试图将她拉开。
子时大抵快到了,她想。她俄然感觉有点冷,缩了缩身子,两手抱膝。身后终究传来些声响,那声音再熟谙不过,是木屐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之前她还是惜月的时候,这木屐声每次响起,总会让她喝彩雀跃,那是燕诩繁忙了一天,梳洗沐浴后去看她,陪她说话,看她跳舞,如果兴趣来了,他还会亲身操琴。而现在,这声音却让她不寒而栗。
身在王府,想晓得内里的环境只能从身边服侍的人丁中探听。她从一个小丫环口入耳到,燕旻期近位后不过旬日便和华媖大婚,现在华媖已是皇后。她非常惊奇,按晋朝端方,天子驾崩,新帝即位,起码要守孝百日,燕旻虽对先帝很有不满,也不至于疏忽祖宗留下的端方。
叶萱此时才晓得,燕诩在宫中的权势有多深。正如燕诩本身所说,他向来睚眦必报,华媖通过袁牧侵犯她,害得燕诩差点落空这个身上流着伏羲血的后嗣,他又怎会等闲放过她?她不想嫁给燕旻,他就偏要她嫁给他。当时燕诩仍远在魏地出征,可只稍他下个令,远在千里以外的深宫里,便有人将华媖和燕旻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同一张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