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均沉默着,相互对视了好久,终究,亦离突破沉默,从怀中取出伏羲八卦,扬手朝燕诩扔去,“燕诩,你要的伏羲八卦,我带来了。现在,把惜月还给我。”
他将玉棺重新盖上,也不看亦离,手指在冰冷的棺盖上悄悄摩挲,“亦离,你需求的,不是健忘,你需求的,是救赎。你听好了,在极寒之地,万年不化的冰山里,有一种玉,名雩琈,能凝魂聚气,留住将死之人的最后一口真气,而这类玉的精魄,则能将靠雩琈之玉滋养的人起死复生。只要找到雩琈精魄,就能让爱惜月真正复苏。”
门外再无声气,睿王放动手中的笔,靠在椅背上,揉着模糊发痛的太阳穴。
云山在塔下大声禀报,“世子,亦离来了。”
燕诩沉默不语,在门外站了半晌,这才缓缓道:“是,孩儿晓得了。”
燕诩点了点头,他现在忙着应对朝堂的事,得空用心,她呆在无荒山是最安然的。
佟漠当然也明白这个事理,只是……他咬咬牙,还是道:“但是王爷,您也晓得世子的脾气,他决定了的事情,任谁也劝不来。他若真的不肯再找十方策,只怕……”
燕诩看着马车霹雷驶出,大声道:“亦离,自本日起,你我之间的恩仇,一笔购销。”
“甚么?你是说……现在异血人并不在他手里?”获得佟漠必定后,睿王狠狠一掌拍到案几上,“这个孝子!也不想想江湖上多少人觊觎着异血人,他竟将她放走了?”他站起家,烦躁地跺了几步,“他那日说他已经不爱爱惜月,以是没法获得十方策……”他俄然顿住脚步,似有所思,随即恍然道:“这个孝子还真是个多情种,怪不得他说他不爱爱惜月了,本来他现在爱的……是阿谁异血人。”
此时云问和云山已将马车牵来,燕诩揭开帘子,雩琈玉棺就在马车上,他将玉棺翻开,深深看了一眼安睡于玉棺中的女子,用只要他本身能闻声的声音说了声:“惜月,对不起……”
他说罢不顾亦离骇怪的眼神,猛地垂下车帘,用力在马屁股上狠狠抽了一鞭,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朝王府大门冲去。亦离腾空迈出两步,跃到马背上,跟着马车冲出大门。
佟漠将燕诩出征期间的事一一汇报,睿王听得非常细心,特别有关异血人的事,更是连细节也不放过。
睿王沉沉吐了一口浊气,“阿寅,我不是不信赖瑾云的才气和手腕,儿子是我生的,我清楚他有几斤几两。可正恰是因为我体味他,我不能进宫,不能如他所愿啊。”
屋里一时静了下来,过了半晌,睿王问道:“那事查得如何了?这孝子出征时,究竟产生了何事?”
自那晚父子两人闹僵,睿王再不肯见燕诩。燕诩回翼城前,千叮万嘱睿王不成奉召入宫,但现在分歧,他已经返来了,短短数日,他已安插全面,只要睿王一入宫,一个时候后,全部翼城的人都将晓得,陛下在临终前,遵循当年本身继位前立过的誓词,将皇位交还给本身的兄长,太子燕旻则改封敬王。
燕诩抬眸,居高临下地问道:“亦离,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何要削发为僧?”
他自石阶上缓缓踱下,看着亦离,一字一句道:“看破尘凡,放下执念,才气超然物外,但是亦离,你的心底子从未分开过尘凡,就算每日吃斋念佛,不过自欺欺人。你骗得了本身,莫非还骗得过佛祖?你觉得你削发为僧,就能健忘统统?亦离,你甚么都没有忘,你一向对爱惜月心胸惭愧,以是你一传闻她没死,便不吝统统去取伏羲八卦。”
“世子,睿王执意不肯进宫,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