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的后宫人极少,即位多年也仅独一三位妃嫔,且这三位妃嫔也是信佛之人,常常在各自宫中誊写经籍烧香拜佛,先帝活着时后宫中的勾心斗角到了皇兄这儿连残余都不剩。
因为连我本身也未曾推测学起蛊术来会如此轻易上手,若迟早这么下去,我终有一日能超出君青琰,成为拍死前浪的后浪。
马车辘辘,我回到宫里时傍晚已经将至。
想到那天小二畏畏缩缩的神情,我不由得堕入深思。
君青琰仿佛看破我心中所想,又道:“且只能由你亲手去抓,待你集齐十二条青虫后我再教你如何养蛊。”
我扭过甚,一望,是周云易。
他说:“我不知她长甚么模样。”
等入了宫,对着气势恢宏的宫城,再见到不怒而威的皇兄,君青琰身上的傲气定会被磨得所剩无几。
秋桃见我出来,欣喜隧道:“女人但是吃饱了?”我打断她的话,问:“方才阿谁小二呢?”
我一听,下认识地便看了看周遭,只不过哪有甚么人影,连只鬼影都未曾有。我愣了一会,方道:“是师父要寻的人吗?”以是才借笛抒怀?
冬桃惊奇地问:“为何公首要寻一个小二?”
厥后君青琰又教了我新的养蛊之法,我也不再像头一次那样天赋异禀,用君青琰的话来讲便是四字――资质平淡。
皇兄道:“谁敢说我们的明玉笨拙?嗯?是你的师父?”
现在是第三回。
周云易说道:“物归原主了,云易也能心安。”说罢,他又向我行了一礼,而后与我告别。
我记得非常清楚,银光没入我的身材时我心中顿有异物感,只是很快就消逝了。我猎奇隧道:“莫非是银针?”
君青琰瞥我一眼,道:“南疆蛊术已经流行千年,有四十九门派。”
皇兄这才对一旁服侍着的内侍道:“传吧。”
这么一算,人数也方才好了。
皇兄剑眉一挑,道:“哦?如此短长?”
好吧,实在我的目标都不是这些,而是在君青琰身上。
君青琰道:“非也,你毫无根底,当从简入。”
我从美人榻上坐起,对宫娥道:“生果都留下吧,本宫的人会送畴昔。”
我当即了然,让她们两人退下。
父皇与母后早已薨逝,皇兄即位前的明争暗斗即便我记不太清了,可当时的步步惊心于我而言还是心不足悸,这人间能对我好的人也只剩皇兄一人了。
君青琰问:“……你常捉虫?”
不过说来也怪,皇兄即位这么久了,对于几位妃嫔也是雨露均沾,可现在我却连个皇侄的影子都见不着。朝中为了皇嗣一事,亦是操碎了心。本来之前还在劝皇兄立后的,现在个个都在担忧皇储之事。
君青琰沉默了。
在我的印象中,第三位驸马便是住在西街的倒数第二间房屋,字条上的笔迹清楚是驸马的,或许驸马的家人会晓得这个小二也不必然。
君青琰此人有几分傲气,向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说话。我想着定是君青琰隐于山林太久了,是以现在来了都城也不知何为说话的端方。现在的高官后辈和王谢贵女哪个说话不都是拐弯抹角的,哪敢这么直接?对着本宫更是万分谨慎。当然本宫性子随和,君青琰方才说话的语气是令我有些不愉悦,不过也罢了,谁让我有求于人,我、不、与、他、计、较。
周云易向我行了礼,方道:“云易有一物要偿还公主。”
为何小二要怕我呢?
秋桃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最后道:“回公主的话,应当是没有。”
此时夜幕将至,异化着花香的夜风吹来,我的酒也顿时醒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