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丁黑踩着脸颊的赵武,的确被面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气乐了,“你他妈的能不能别逗老子?老子管你-妈-的是谁,老子奉告你,你和你的商队,玩完了!”
“你……你休想,你如此放肆,就不怕老头子捅到军中去?”
但是,这个军士这句话刚说完,他的身子就被丁黑一脚踹出了小店,倒在官道上再也爬不起来。
队正赵武嗤笑一声,“你他娘的少跟老子来这套,一个月前你就跟老子说这个,但老子硬生生让你前拖后拖拖了一个月,小娘许给谁了,她男人是谁?到现在连小我影也没看到!刘老夫,老子敬你之前也是个甲士,给足你面子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赵武哂笑连连,“读书人?读书人有个屁用!读书人能打契丹,能取契丹人的脑袋?你也是个甲士,如何向着那些娘们儿唧唧的读书人,小娘许给老子有甚么不好,我赵武还会虐待了他不成!本日老子既然来了,你承诺也得承诺,不承诺也得承诺!”
赵武被一脸气愤的丁黑踩在脚下,嘴里溢出血来,却仍旧号令不断,“你他娘的疯了,敢对官军脱手,你晓得老子是谁吗?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有几颗脑袋,够老子砍的吗?”
视野里再看不见商队时,白叟感喟着坐回木椅,又哼起了小曲,不过却换了一个绵长的曲调。
“小娘子但是有话要说?”李从璟干脆问道,对这个邻家女孩般的少女,他是有些顾恤的。
更让白叟吃惊的是,不久以后赵武去而复返,倒是单独一人。他赤着上身背着荆条,垂首跪在了木棚前。
“我是李京,这支商队的店主。”李从璟负手淡淡道,“至于我的其他身份,你还没资格晓得。现在,你能够带着你的人滚了。”
然后少女因泪水而恍惚的视野中,看到一只洁净的手捡起了地上的笛子。不等她看清对方是谁,她就听到耳旁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她就感到赵武抓着她的手松开了,等她回过身时,看到的是赵武的身子像沙包一样腾空飞起,重重摔在官道上。
少女终究看清是谁捡起了她的笛子,是阿谁叫做李京的年青人,此时他站在店中,而那些唐军军士都狠狠盯着他,向他扑过来,但在少女眼中,这个此时气势阴冷的年青人,只是对阿谁身上带着六把刀的男人淡然说了一句话,“一个都别放过。”
李从璟和莫离等人相视讶然,既惊奇那后生的热血和心性,也惊奇于少女的固执和勇气,李从璟起家扶起两人,寂然道:“此去草原,危急重重,哪能包管生还?何况人海茫茫,草原广宽,果然寻获得么?”
赵武脸上调侃之色更浓,“捅到军中又如何,莫非你以为镇将会帮你?老子参军五年,契丹的人头拧返来不下十个,老子是对国有功的人!妈了个巴子的,在火线浴血拼杀,护得你们全面的是甲士,老子们拼着性命不要,图个甚么,现在老子想要明媒正娶小娘,你竟然不承诺,你知己都让狗吃了?!”
幸亏为首的军士只是往这边看了一眼,便没理睬,这让那对佳耦松了一大口气。这一家三口好运,白叟和少女就没有那么荣幸了。
李从璟点点头。
李从璟在赵武面前蹲下来,手里还握着那支梆笛,他看着赵武,问道:“你晓得我是谁吗?”
木棚前的白叟,在秋风中身姿孤零,背过身去,悄悄抹了一把老泪。
“传闻阿保机让其次子耶律德光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领兵数千劫夺蓟州一带,跟胡匪一样,到处为祸,我们这边固然临时没有被涉及,但契丹毕竟马快,说不得甚么时候就会跑过来,几位要往北边行走,恐怕需得防备着些,如果被契丹人撞见,商货定然不保,说不定连性命都有伤害。不过比来这些年,契丹人殛毙百姓倒是少了,就是会悉数虏去,逼为契丹民。”白叟有些为李从璟等人感到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