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长槊的李从璟认得,是戴思远,不消说,那用双铁枪的,想必就是王彦章了。当即冲了畴昔,从侧面迎上对方,口中大喊:“王铁枪,李从璟来回一回你!”
李从璟也没有坐镇火线,而是和全军将士一样,插手了战役。他领着君子都,和梁军马队捉对厮杀,两边在广漠的高山上策马疾走,槊来箭往,于驰骋之际分存亡。
“老将军……杀伐分存亡!”
……
王彦章站起家,踱步到门前,负手看着城外,叹道:“时也,运也。奸臣当道,主上亲小人远贤臣,世道如此,老夫回天乏术了!”
王彦章苦笑,身上的雄武勃发之气早已不复当日河上之战时,“老夫麾下将士如何,老夫岂能不自知?皆新兵耳。如何能妄言胜百战军的百战精锐?”
在这之前,一日中午,李从璟在城外三箭之地外置了两张案桌,摆上两坛好酒,向城头喊话,请王彦章出城一晤。王彦章有大将之风,天然不会惊骇李从璟耍甚么把戏,也是为了士气着想,慷慨出城赴宴。
王彦章点头道:“不错,乱世亦是大争之世,时势造豪杰,豪杰造时势。但是,在争雄天下的路上,没有敌手,岂不孤单?没有玄机,岂不无趣?本日,你李从璟既来,我王彦章自当相拒,存亡成败,但求依托疆场,得失不过期运,凹凸不过性命,有何惧之?”
那人恰是王彦章,他一转头,看到李从璟杀来,二话不说,舞动两支铁枪冲过来,当即和李从璟战在一处,不忘呼喝道:“李从璟,老夫候你久矣!”
天高云淡,地阔路平,田野上李从璟很快看到了梁军的大阵。
“老将军缘何发笑,莫非璟所言不对?”李从璟问,又道:“顺势者,方能得天下。”
王铁枪和戴思远合力,李从璟立马支撑不住,斯须之间堕入窘境,但他身后的君子都岂是安排,赶紧扑了上来,林英一把将戴思远的长槊挑开,和林雄一起与他战在一起。林雄话未几,但阴笑不断,林英则要放肆一些,口中喝道:“戴思远你一介部下败将,也配与军帅比武,要战林英来陪你!”
戴思远不是没看到李从璟身后的亲卫,只是没想到林英林雄如此短长,照面就让他脱不开身,一看袭杀李从璟的打算泡汤,戴思远极其恼火,但眼下较着不是意气之争的时候,朝王彦章喊道:“老将军,军阵撑不住了,撤吧!”
李从璟怔了怔,有感王彦章的情怀,略微沉吟,正色道:“人生自古,多情豪放。正如将军所言,成败未到,立时不成知。身处这大争之世,璟一腔热血,只求一搏!”
李从璟目睹王彦章和戴思远要走,天然不会听任他们就此归去,当即带着雄师追击。只是万军当中要明着追杀敌将,难度倒是大了些,王彦章戴思远也不是张朗,本领过硬,不会给李从璟机遇。
两人当下你来我往,抢飞槊舞,斗得不成开交。交上手以后,李从璟心中惊奇,想不到王彦章已到这把年纪,双枪使得竟然还这般快这般有力,每一次脱手,都叫李从璟不敢不全神灌输。他参军以来,杀将也很多了,此中不乏盛名之辈,且年纪较王彦章要年青很多,但却没一小我,给李从璟如此大的压力。贰心中暗想,王彦章果非浪得浮名。
“无需多言,少年人,疆场见真章。”
旁人听了李从璟这话,还觉得他是在调侃,但王彦章并未如此,饮下一杯酒,叹道:“黄河之水涛涛东去,奔腾不息,常有后浪推前浪,万里江山,亘古长存,代代有人杰雄才之辈,立名天下。李将军固然幼年,却已有豪杰之姿,后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