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低眉扎眼道：“是。”
但是这并没甚么用处，锦成现在正表情不好，被帝后斥责，又被宋予夺回绝，满腔肝火正愁无处宣泄，又如何会因着沈瑜恭敬就轻饶了她。
试婚之事的确分歧适拿出来讲道，可她堂堂一个公主想要措置一个宫人，那里还需求甚么来由？
“你就在此处跪着，”锦成掩在袖下的手微微攥紧，可脸上却暴露点笑意，“没有我的叮咛，不准起来。”
沈瑜倒是早就推测会有此事，无声地笑了笑，并没搭腔。
没过量久便落雨了。
“倒不是我要探听的，只是锦成公主的嫁奁一向是司服司的甲等大事，可克日来清宁宫却不如何催了，锦成公主也兴趣缺缺，我天然得探听一二。”自打清宁宫不再跟催命似的着人来问进度，点青便轻松了很多，她捏动手帕，小声道，“现在皇上已经令兵部拨了多量粮草运往西域，宋将军带兵离京也就是这一两日的风景了。”
她这话一出，自是几人欢乐几人忧，有欢畅得都快顾不得礼数的，也有抬手抹泪的。
这事怪不着宋予夺的，明白地说，宋予夺跟她都是身不由己的人，她受了锦成公主的气，却要宣泄到宋予夺身上，的确有些过了。
沈瑜顾摆布而言他，低低地笑了声：“你迩来不是忙得很吗，如何另有闲心探听这些事？”
石青色的披风随风而动，其上绣着的红梅素净夺目，沈瑜侧头看去，却又觉着那像是斑斑血迹。
沈瑜看着他这模样，忽而有些悔怨了。
可就现在而言，她并没有几分明智了，心中的酸楚宣泄不出，便变成了毒。
沈瑜一听她这声音就觉着不妙，赶紧跪下，埋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见她另有些踌躇，点青又道：“难不成你还想熬着？如果夏季也倒罢了，现在已入冬，哪熬得畴昔？眼下恰是忙的时候，点翠的病还未好全，你如果再病倒了，怕是要愁死晴云姑姑了。”
如莲之事是一笔烂账，幸亏有惊无险，没连累带累甚么人。
说来也是她时运不济，没走几步路，便撞上了锦成公主。
沈瑜无法地笑了声：“好，等送了这批宫女，我就去。”
第23章
不知过了多久，雨像是停了一样，沈瑜抬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展开眼。
这场酝酿好久的雨来势汹汹，的确不像是夏季会有的，豆大的雨点砸在她脸上身上，长发黏在肌肤上，显得格外狼狈不堪。
锦成公主这是刚从内庭出来，看起来眼圈泛红，连脂粉都讳饰不住。她身穿素色衣裙，石青色的披风上绣着几支红梅，是可贵的素雅打扮，发上斜簪了支珍珠缠丝步摇，跟着行走的法度闲逛着。
点青笑道：“你倒是想得开。”她拢了拢衣袖，又道，“不过也是，即使是累些，但这景况也赛过很多人了。比方那边关的将士，寒冬之际也不得歇，不知要受多少罪。”
起码不必在寒冬腊月受冻，也不消流落无所依。
又过了些时候，考较总算是结束了，晴云另有别的事情要摒挡，将勾好的名册给了沈瑜后，就仓促分开了。
锦成嗤笑道：“你清楚这点就好。”
更何况，宋予夺顿时就要带兵赶赴疆场，存亡尚且两说，她也不过是被罚跪罢了，跟人家的性命比拟又算得了甚么。
“公主殿下说甚么，便是甚么。”沈瑜埋着头，缓缓地答道。
锦成明显已经记取了她的模样，一字一句地说道：“又是你。”
可她还是做了。
雨势稍小，可却并没停下，只不过是她身前站了一人，手中的油纸伞替她挡去了砸在她身上的雨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