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恼归恼，沈瑜还不至于蠢到要在永巷这边当场管束人。
“能够。”古尚宫瞥了她一眼，笑道：“早些年你把她调进尚宫局，颇多照拂，当初方嬷嬷将她挑去皇后宫中，你还扼腕感喟好久。这丫头就这么合你眼缘？”
第4章再相见
虽说沈瑜跟他说的话加在一起，两只手就能数清楚，但还是记着了他的声音。现在他一开口，沈瑜就听出来了。
这件事不成谓不重，晴云让她来主管，便是全然的倚重信赖了。
“辰玉这丫头，心眼好，也聪明，最可贵的是有分寸。”晴云向古尚宫回禀道，“此次入秋新挑进尚宫局的宫女我想交给她来带，你觉着如何？”
“奴婢是尚宫局女史，受命到掖庭调人。”沈瑜低声道。
永巷长得很，到内庭都得颠末这条路，故而有受命办事的宫女寺人，偶尔也会有奉天子之命进内庭来商讨事情的重臣，又或是甚么皇家贵胄。
第二日，她带了尚宫局的令牌，到掖庭调人。
“你是哪宫的人？”
从沈瑜这个角度来看，只能见着那两位朱紫的衣摆。
这宫女生得貌美，芙蓉面柳叶眉，但露在内里的肌肤却微微发红，似是发热的症状。脖颈上还模糊能见着红疹的陈迹，是以被卖力验身的嬷嬷给筛了出来，扣下她的名额给了旁人。
他是不是认出来了？他想做甚么？
但愿迷茫，但老是会有人抱着胡想。
“你是晓得的，当年我卖力的一桩差事出了差池，要不是她冒险帮着在上峰面前打圆场，乱来了畴昔，只怕现在我还不晓得在那边。”晴云叹了口气，“我原是筹办将她带在身边看着，给她谋个出息，将来出宫与否都由着她，谁晓得当年恰好被方嬷嬷给挑了去。”
宫女们就更不敢做甚么特别的事情了，依样画葫芦地跟着她施礼。
这皇城又叫太极宫，是前朝留下的宫殿，西侧为掖庭，是宫女寺人们的居处，东侧为太子居住的东宫。中部又分为前朝与内庭，前朝是端庄大朝会听政的处所，内庭则是皇后与众妃嫔的居处。
宫女们随即分作两队，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宫女的步队本来整整齐齐悄无声气，垂垂竟有说话的声音传来。沈瑜只当她们是一时别致忍不住群情两句，并没筹办停下来怒斥，却没想到这声音竟然愈来愈大――有人吵了起来。
这些宫女在掖庭之时都是受过教诲的，即使是没来过，也应当晓得永巷是甚么处所，故而沈瑜并没有去决计叮嘱甚么，不料竟出了不对。
宫女们随即也停了下来，前排的人知情见机让开了些，让沈瑜看清了那俩辩论的丫头。说是辩论也不尽然，清楚是身量小些的那丫头在诘责另一个身量高挑的甚么事情，她面带喜色，柳眉倒竖，也不知到底是含了多大的肝火。
到现在，又是三年。
只不过她是拎得清，筹办回尚宫局以后再跟她们算账，可那丫头倒是个不会看眼色的，见她并没有发怒，竟想要她来帮着主持公道。
这是宋予夺的声音。
她在皇后宫中三年，对皇室这些个天孙公子也算是熟谙，只一眼就能认出。但她并没有昂首去看，而是规端方矩地垂着眼，点头低眉，屈膝行了个万福礼。
沈瑜先前固然是冲突这桩事的，但主如果怕被锦成公主迁怒，现在诸事揭过，还因祸得福分开清宁宫回到尚宫局，倒也不错。
从清宁宫带返来的东西未几，沈瑜很快就清算安妥，又将房间给打扫了，安稳地睡了一觉。
从掖庭到内庭，需得颠末一条长长的巷子，宫人们将它叫做永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