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道:“你这又是从哪儿过来?”
宋予夺咳了声,随即道:“你穿得太薄弱了些,谨慎着凉。”
若不是沈瑜先前做主修书讨情,只怕耿轲的命都要没了,也讨不到甚么说法。
云氏的病情?也不成。沈瑜总觉着此番宋予夺返来以后,对云氏的态度就有些奇特,她不想随便去提这类敏感的话题。
宋予璇的婚事?不成,太坑人了。
沈瑜在心中叹了口气,大过年的,她就算是跟宋予夺现在就挑了然,一时半会儿也不成能分开宋家,宋予夺好不轻易才捞着点余暇,她又何必非要在这类关隘给人家添费事?
她本来是想要跟他筹议分开的事情,可被这么一搅和,却有些说不出口了。
可这饴糖实在是太黏了,她用牙尖悄悄撕扯着,拉出一道颀长的糖丝以火线才得以咬断。
这句话说出去以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简朴很多了。
听沈瑜提到耿轲被京兆府抓走酷刑鞭挞,宋予夺不由得拧起了眉头,但他也明白这背后是慎王妃的手笔,只能不了了之。
沈瑜倒没想岔,慎王来探病之时与宋予夺议论的都是边关之事,或者这一年来朝中的窜改,至于先前那件后宅的事情,早就忘了。
若不是慎王肯给宋予夺这个面子,那她做甚么都没用。
“这糖瓜……的确是有些粘牙。”沈瑜声音中还带着点笑意, 但又状似很当真地解释, “以是吃的时候不能一下子全吃下去,不然必然是要被粘着的。”
他这神情语气都太端庄了,沈瑜不由得挺直了身子,答道:“我也没做甚么,到底也是借着你的面子罢了。”
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这糖瓜她都推让不了。
沈瑜看了眼天气,轻声道:“一年又要到头了啊。”
沈瑜有些不测,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以是然,只能当太后这是弥补她。
沈瑜虽心虚,但在宫中早就练就了扯谎也面不红气不喘的本事,顺利地说了下去。她先是讲了先前换掉津西院人手的事情,又提了提宁谨与耿轲的那桩事,顺道将修书给慎王府的处理体例也提了。
有宋予夺亏损的经历经验在前,沈瑜拈了那糖瓜,送至唇边,谨慎翼翼地咬了一点下来,以免被整块糖给粘了牙。
唇上粘了霜糖,沈瑜下认识地舔了舔唇,舌尖又添了些甜意,唇上则变得水润起来,将唇脂衬得愈发红艳。
“当时迫于无法,只能借着你的名义向慎王讨了小我情,”沈瑜觉着慎王压根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此次来探病之时说不准连提都没提,“再有就是,津西院那边或许该派个卖力教养的人去,不是甚么嬷嬷,而是有点威望能镇得住的。”
以往见着宋予夺之时,她都会下认识地退避, 可心中却也明白他并不会拿本身如何样,现在见着他这模样,更是连那些退避的心机都没了。
宋予夺喉头微动,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又倒了杯茶推到了沈瑜面前。
宋予璇灵巧地应了:“我午后就在祖母那边。可巧皇上与太后都赐了东西下来,我顺道带返来了。”
宋予夺淡淡地“哦”了声, 而后抬手, 将桌上那碟糖瓜向她这边推了推,虽没说话, 可这意义也已经很较着了。
青溪迎了上来,替她挡了些风,扶着她回本身房中。
宋予璇“嗳”了声,笑盈盈地问道:“如何我刚来你就要走,莫不是我打搅了?”
“无妨事,”沈瑜摇点头,“我也才来没多久,说了话就要归去了。”
但沈瑜的确担得起他这么一句谢,以是并没推让,只是说了句:“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