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初，沈瑜是觉着太后或许是想弥补她，可厥后又觉着不对。毕竟当初那件事，太后半是因着她过分张扬想要弹压一二，半是给她留了一条退路，又谈何亏欠？
宋予夺并没让人搀扶，而是拿了个特制的拐杖撑着，半倚在那边，安静地看了过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沈瑜开初觉得是青溪，可谛听这动静以后又觉着不像，抬眼道：“是谁？”
宋予璇抱怨云氏，沈瑜应和不是，辩驳也不是，就只能温馨地听着。
丫环小厮们都聚在院中看烟花，大过年的，沈瑜也就由着他们去了，并没束缚。
宋予夺道：“你是个聪明人，别装傻。”
沈瑜侧了侧身，直视着宋予夺。
她还在纠结着端方礼节，宋予夺则是又问了句：“如果合适，那你想去吗？”
宋予夺回过甚，向着沈瑜道：“你如果想去，那便没甚么分歧适的。”
沈瑜穿的还是家常的衣裳，鬓发拿一支簪子随便挽在脑后，未施脂粉，毫不像是要出门的模样。
她晓得宋予夺很好，也晓得现在这已经是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了，但就是觉着不成。
沈瑜要挑明来讲，就坦开阔荡，没有半点欺瞒的意义。
沈瑜悄悄地叹了口气，抬眼看向青溪，表示她连同宋予璇的侍女都避开来。
她还是觉着宋予夺这是醉了，若非要彻夜挑了然来讲，只怕他明日醒来都是要悔怨的。但他现在恰好又是一副不达目标不罢休的模样……
及至晚间，宋予夺与宋予璇都得去西府那边祭宗祠、插手家宴，傍晚时分，宋予璇已经打扮打扮好，到修齐居来等待宋予夺。
沈瑜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干脆就披着裘衣，靠在床头看棋谱。
是夜， 落下鹅毛大雪来， 及至第二日一早， 天井中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更何况青溪并不清楚背后的那些启事，纯属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帮手也没帮到正点上。
哪有如许的事理？
虽不敢鉴定，可单是那测度，就充足她不安的了。
只是在房中也没甚么好做的事情，不过就是拿刺绣、下棋来打发时候。
沈瑜终究品出些余味来了，心下一惊，但还是强按下那设法，若无其事地摇了点头：“将军同我说这话，也没甚么意义。”
可现在在宋予夺这件事上，她并不想让旁人来插手。
她顿了顿，又小声道：“我只是想不通，为何娘老是如许。”
宋予夺还在房中换衣裳，她便干脆来了沈瑜这里。
宋予璇低着头，双手相扣，下认识地摩挲着指节。
“实在祖母并不难服侍，只要用点心，便不至于闹到现在这境地。”宋予璇这说的便是云氏了，她咬着唇，“可她坐了这个位置，却又甚么都不闻不问，现在竟连除夕家宴都不去了……”
并不贵重，就是些常见的物件，与其说是犒赏，倒更像是表白一种态度。
沈瑜本来就没想着出门， 挑开门帘看了看内里这景象，就愈发果断了这个动机。
更何况，就算她情愿，宋予夺也一定有这个表情，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当初试婚之事落在我头上，我没想过甚么攀高枝，只想保住这条命。可恰好锦成公主还是要迁怒，永巷之事是撞在了她手里，几乎没了命。当时你救了我，我很感激。”沈瑜轻声道，“厥后你带兵出征，所谓的‘死讯’传回，予璇入宫将你留下的话回禀了太后。因着一些启事，太后将我遣到宋家来，当了这个如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