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的时候,她的衣袖滑下些,暴露一截白净细致的肌肤,她肌肤欺霜赛雪般,也就衬得其上的淤青显得格外刺目。
“你也就是性子太好了些,”晴云微微皱眉,“如果我,必得让她们都给我回掖庭去。”
点青闷闷地应了声,就分开去处事了。
“尚服司先前是预备如何做的,就还照着本来的去做。贵妃提的要求,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一丁点都不要碰。”沈瑜见点青另有些踌躇,提示道,“你不做,贵妃将来问起来,也就是尚服司办事倒霉,叱骂罚俸。如果做了,万一皇后究查起来,那就是要命的事情了。”
拖着不肯做,就是不把贵妃放在眼里,可若真是做了,皇后究查下来,可就是大罪。
固然尚宫局的人比掖庭宫女的报酬要好了不知多少倍,可呼应的风险也大,万一有甚么事情办不好获咎了主子,那可就是后患无穷了。
这个事理谁都明白,可明白了也无济于事。
晴云到卧房去寻药酒,沈瑜则是坐在原位上,垂眼看着本身的手腕。
昭庆殿是陈贵妃的住处。沈瑜一听这名字,就不由得有点替点青头疼了。
“前几日,贵妃要裁制新衣,我带着两位典衣女史到昭庆殿为她量了尺寸,返来以后也是半晌不敢迟延,催着尚服司赶工制出新衣。”点青现在管着尚服司,这件差事一派下来,就提心吊胆地筹办着,恐怕出了甚么忽略。只不过她虽没做错甚么,可耐不住陈贵妃要谋事,“可恰好昨日,昭庆殿又来了人,说是贵妃对这几件新衣另有要求……”
沈瑜手中还攥驰名册,她低头看了眼,说道:“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甚么好的体例,独一能肯定的一点就是,这件衣裳绝对不能做。”
说到这里,点青眉头紧皱着,一脸无可何如,忍不住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方才说道:“至于甚么要求,我就不胪陈了。总而言之,就是两个字――逾矩。”
点青苦着脸道:“昨日贵妃宫中来人,我一听,就说了不成。但那位嬷嬷偏不听,只说这就是贵妃娘娘的意义,让我们看着办……这我能如何办?”
陈贵妃固然夙来张扬放肆,可也不会去踩皇后的底线,此次已经算得上是过分了些。对于这这类环境,沈瑜愣是半晌没说出话来,这事儿实在是没法办。神仙打斗,凡人就只要遭殃的份。
晴云已经为这件事头疼了一早上,等点青抱怨后,问沈瑜:“依你看,这件事该如何办?”
沈瑜与点青是旧了解,早些年她在尚宫局之时,两人就算是同僚,一同在晴云手底下办事,因此并不消客气见外。
晴云摆了摆手:“就先按辰玉说的去做吧。”
晴云按着眉心,将手边的茶一饮而尽,而后看向沈瑜:“在掖庭那边可有甚么事情?我方才见着有宫女在外边跪着,是甚么原因?”
沈瑜漫无目标地想了会儿,又将从掖庭拿来的名册仔细心细地看了一遍后,带着令牌去处晴云复命。
沈瑜道:“是哪宫的事?”
“本日才从掖庭调来的人,立时就逐了归去,那她们归去以后怕是要受重罚,再者,掖庭那边也脸上无光。”沈瑜笑了声,“大不了我在内心记上一笔,比及年底考较的时候,不给过就是。”
阁房传来脚步声,沈瑜扯下衣袖,咬了咬唇。
点青先是看了眼晴云姑姑,见她微微点头,方才向沈瑜抱怨道:“是昭庆殿。”
不由自主地,沈瑜又想起在永巷遇着宋予夺时的场景。
“可如果不做,该如何跟贵妃娘娘交代?”点青为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