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来这里听平话的工夫, 听了一箩筐的流言流言。
比方吴家的公子又横行霸市, 在青楼跟人抢花魁动起手来了;工部侍郎惧内得很, 因醉后对丫环脱手动脚, 被自家夫人打得破了相;四皇子府中又新添了个小妾,传闻曾是梨园里的名角,有一把好嗓子……
只不过这贩子传言,多数以讹传讹,自是不比宋予璇亲身说的可托。
虽说沈瑜一向有留意,想要再培养出个平话先生来,最好是能跟宗博义代替。可迄今为止,还并没寻觅合适的人选,而客人们也早就风俗了宗博义的平话,如果真换了人,怕是一定买账。
她能看出来宗博义并不缺银钱,来此处平话,怕也只不过是一时髦起当个消遣罢了,说不准甚么时候就要走。
茶馆当中座无虚席,世人都兴趣勃勃地听着这平话,宋予璇垂垂地平复了表情,这才想起了本身的来意,凝神听了起来,未几时就被完整吸引了。
听着“成全公主”四字后,沈瑜眼皮一跳,因着当年的干系,她对皇后一脉向来都是敬而远之,半点都不想沾边。
“我此番是陪三女人来看的。”沈瑜解释道,“她也听人提了我们这里的平话,起了兴趣,便令人约了我……喏,她来了。”
点青又问道:“本日要讲的这出是《离魂记》,若我没记错,你先前就听过了,如何又特地过来?”
是以沈瑜压根没放在心上,听了也就过了, 权当是又听了个旁的平话话本。
她是帝后最宠嬖的女儿,公主府建得都丽堂皇,一派皇家气象,可这位竟愣是没去,反而跟着宁谨住了个平常的宅子。
由此,也足以看出两位公主对夫婿的态度了。
沈瑜扬了扬眉。
楼下抚尺一拍,宗博义的声声响起,开端了这初《离魂记》。
听音茶馆因着别致风趣的平话在京中名声大噪, 堆积了三教九流, 世人茶余饭后老是要议论些奇闻轶事的, 因而乎各种捕风捉影的小道动静满天飞。
虽说这事与她并没甚么干系,可若当真如此,却也是个可大可小的费事。
沈瑜轻声道:“我心中稀有。”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听音茶馆之以是能在这么短的时候内吸引来这很多客人,不过就是倚仗着那与众分歧的平话。而后便有人动起了心机,来听音茶馆听了这平话,而跋文下默出来,依样画葫芦地也找了平话先生来讲这话本,想要从平分一杯羹。
如果肯放下公主的架子到夫家去,那也由着她。
“无妨,我也才到了没多久。再说了,茶馆这边的平话先生也才到,你如果来得早了也没用,还得空等着。”沈瑜扬起下巴,盯着已经坐定了的宗博义看了眼,随即又收回目光,“提及来我看你方才见着他的时候仿佛有些不测,但是认得这小我?”
“他并未提过本身的出身,我也未曾问过。”沈瑜眯了眯眼,轻声道,“可你既然会有此反应,想来他与成全公主友情匪浅?”
“他还没来,”点青估摸了下时候,解释道,“他这两日像是有甚么事情,来得都比平时晚些,不过也差不了太久。”
也说不清是料想当中还是料想以外,宗博义果然没同意。
宋予璇就晓得沈瑜必然会发觉,也没兜圈子,而是坐近了些,“你可晓得,成全公主与驸马干系不睦?”
沈瑜的目光落在进门的宋予璇身上,隔空点了点。
这些动静真真假假, 就算是有泉源, 可几番展转相传以后, 也不知夸大了多少, 可托的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