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一呛,竟抓回了几丝游魂。
邢夫人是贾府出了名的浑人,她禀性愚弱,只知阿谀大老爷贾赦,家中一应大小事件,俱由贾赦摆布。凡是有银钱出入,一经她手,必定要剥削非常,婪取财贿。后代奴婢,一人不靠,一言不听,在贾家极不得民气。
黛玉固然少年离家,可还清楚的记得,父亲固然有三房小妾,但此中并无一个姓邢的,何况林祥的儿媳妇称对方是太太,身份又婚配不上。黛玉猜疑的问帘子外的林祥儿媳妇:“哪个邢家?”
贾琏万不成想是邢夫人的兄弟,再细细瞧邢忠,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威风不弱,那里有邢夫人的半点影象,便说是王夫人的兄弟还差未几。
林如海冲邢忠点点头,邢忠忙将筹办好的银票、地契等托付给贾琏。贾琏固然来意就为此,但终见这些物,讪讪的总没意义。林如海见贾琏这般作为,心中又结壮了几分,轻笑道:“琏哥儿收好,这里的银钱统共有一百多万两,是我林家倾尽统统之物,都托付与你带到都城去。请你奉告老太太,老太太若还念着姑太太的好,就留下些以便将来给黛玉做嫁奁,别的我也未几求了。”
“琏哥儿该去拜一拜,这是你母亲的娘家兄弟,邢大舅。”
黛玉了然,猜到他就是邢太太的丈夫,上前半步施了个全礼。贾琏只当是林家的亲戚,冲邢忠淡淡一笑,并未几话。
黛玉跟在贾母身边,常见贾母给这个大舅母神采尴尬,贾家的当家权力和她半点干系没有,就是大太太的儿媳妇凤姐儿,也只一味阿谀贾母和二太太王夫人。
约莫多数个时候,车马终究到了林家。门口林如海的一干幕僚等待久矣,贾琏率先跳上马,在人群中遍寻不到林如海的身影,就知手札上所言不虚,林家姑父是真的病入膏肓。固然是深夜,林祥却涓滴不敢担搁,引着贾琏、黛玉往林如海的上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