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近间隔施压，且是有针对性的，这压迫感，让夜无眠空前难受，满身内力都被全方位压抑，丹田模糊作痛，真气只能艰巨运转。
岳不欺才说完，夜无眠便笑道：“哪怕你不与我约盟，我本就成心，要去庐山探查老爷动静。你是探他活着与否，我是探他死讯，也算殊途同归了。”
岳不欺淡淡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见其尸，单凭口传，怎敢轻信其死？”
这几近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话，是少年最后的倔强，岳不欺看得一阵恍忽，仿佛想起了畴前，身材一放松，威压顿时便撤了。
“你一口气，问了我四个题目。很可惜，我只能答复你一个。”岳不欺淡淡道，“洛凡溪无恩于我，我寻他，不为报恩。”
只是，少年的高傲和骨气，令他颤栗的牙关紧紧闭合。
夜无眠怎会不怕？他怕极了。
听得岳不欺如此说洛凡溪，夜无眠忍不住指责道：“就算我家老爷与你无恩，可也容不得你在背后如此诽谤于他！他是商贾，却义薄云天，待人接物，无不有高士之风。你不成这般说他！”
幸亏雪融生水，冰沁沁的，给了一些水分津润，也算舒畅了几分。
他不筹办捡起来还给岳不欺了。
“这个我天然晓得。金珠遗女醒来以后，便与我们提及了你一意孤行，要去庐山之事。”
岳不欺看向他，道：“我要与你商定的事情，便是你我遵循刘承空的线索，各执一端，各去一地看望动静。我与燕赵三孤不成分开，带着金珠遗女一同去天府成都。你则单身一人，前去江西庐山。”
语气突转轻视：“哼，戋戋一介商贾，厚利轻义之辈，追逐黄白之物的凡夫，还没有阿谁本领，央动我为他报恩。”
岳不欺赞道：“倒是个有骨气的少年人，似我年青时！”
夜无眠“啊”了一声，忙道：“蜜斯？你说蜜斯？蜜斯醒了？她既醒了，为何不肯见我一面？我还想向她为我的孤注一掷报歉，想着今后不管去那里，都要带着她……”
只是，洛凡溪客死他乡，要见到尸身，已极其可贵，更何况洛家已被吃了绝户，又有谁能去找见尸身？
夜无眠点头道：“怎会不知？折梅堆栈中，被你逼问的刘承空曾言，江西庐山、天府成都，同日传来凶信，各说老爷别离在其正法亡。可一小我，又怎会同时死在两处？这是我想不明白的处所。”
这番话，倒是让夜无眠在千头万绪当中，理清了一点思路。
又是一阵沉默。很久，岳不欺伸出了四根手指。
夜无眠擦了擦嘴角，没有说话。
沉重的头颅挣破仿佛千钧力道的束缚，艰巨抬起，眼中一抹桀骜不驯的光芒飞扬，他的脸扭曲而发狠。
身边树木的枯枝，在风中瑟瑟颤栗。岳不欺青筋虬缠的手，折下一根，又将断枝折成两段。
“杀便杀了，归正老子这条贱命也是你救的，摆布便算还与你了！”
大觉口干舌燥。也不管中间的白雪，或许被牲口净化过，胡乱扒起一把，就往嘴里吃，吃得满嘴的寒意，牙齿舌头，一时麻了直觉。
如许的思疑，夜无眠并非没有过。
夜无眠气味不决，只是迷惑道：“他已身故，你如何寻他？”
他看着岳不欺交叉着爱恨的脸，迷惑道：“看来你也以为我家老爷之死，是有幕后之人在操纵。那么，幕后之人是谁，如此做的目标是甚么？另有，你与我家老爷是何干系，是和我一样，受恩于他、欲为他寻仇去吗？”
他不知岳不欺说这些话是何意，恐怕又触怒了他，只得闭口不言。
“莫要说拯救之恩。我与你的这个约盟，非是要你如何报恩。只说洛凡溪之事。”岳不欺脸上，是就事论事的淡定，“你既知那日我在折梅堆栈中的景象，便也晓得洛凡溪之死的蹊跷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