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儿,步出城外已十五六里地,身畔是荒村野店,没见着一盏灯火。
有些农夫手持镰刀,还握着一把稻穗,想来是本来尚在收割庄稼,却不知因为甚么原因,过来围观他了。
青年杜甫,欣逢乱世。当是时,江山靖安,天下无虞。君圣臣贤,风俗朴素,四海以内,无不诚服。上古三代之治,无过于此。此乃大唐气象,尽阅史乘,这页独具风骚。
一声惨叫也没有听得,那百户尸身跌落,扑地闷响,人头滚了丈远,脖子被卷成了麻花。
他待墙下巡查兵丁走远,鼓起一腔孤气,身子轻飘飘腾起,待呼出时,已顺利达到城墙之上。
夜无眠飞起再刺。
夜无眠这才完整放心,归剑入鞘,提起内力,轻身快步,往城外疾奔而去。
。。。
《望岳》最后一剑,是杜甫年青时,身怀壮志大志的绝唱,大异暮年垂颓之风。
秋冬时分虽不炽烈,这太阳却也照得人皮肤枯燥,颇不舒畅。
昂首望去,目测城门有约两丈余高。
快到凌晨时分,天下于现在最是暗中,天上月不见踪迹,星星也淡了光芒,只要纤毫大小一丝。
夜无眠眼中安静,驱动内力前冲,抵剑上压,把余威尽展,不肯华侈涓滴。
心道:“此处便于歇脚,等天亮了再赶路吧。忙累了一夜,未曾好好歇息过。我虽名为夜无眠,却也不能当真一点不睡。”
那百户还未触得他的剑,已被剑气伤了七八分,内力上提,亦被死死压住。这腰刀少了内力护持,只听得叮叮铛铛一阵脆响,竟已被刺来之剑,一截一截,绞为碎片。
直睡到太阳刺目,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窃保私语声,他身材才猛地一震,惊醒过来。
喷出的血,在地上打着转儿地溅。
他把承担垫在头上,当作了一个枕头。
见大高个子犹踌躇豫,农夫们三言两语起哄道:“高个子,冒怂啊!”
怀里抱着两把宝剑,靠着草垛,身形放松,统统都不管,只顾去睡。
他抬起脚来,悄悄揉了揉,悄悄叫苦道:“不知何时能学成几招上乘轻功?”
连杀三人,夜无眠内心毫无颠簸。只是紧着步子,稳妥赶路。
夜无眠感到莫名其妙,心道:“为何却来围观我?我有甚么都雅的?”
他内功高,剑法也是上佳,轻功倒是最弱。
提起内力发挥轻功时,总有一种葫芦虽大、葫芦口却极小,因此放水不畅快之感。
“高个子,我看中!俺朝晨起来去拾粪,就见你家草垛上,冒出来一个穿绫罗绸缎的仙女子。俺揉了揉眼,还觉得看花了,又揉了揉眼,揉,揉,揉烂了,没看错,就把乡亲都叫过来了。”
别样乱世,生别样妙笔;绚丽国风,自养壮气满怀。
胜在一身健壮,看起来力量不小,应当是个好劳动力。
却见四周围了十几个农夫,俱是衣衫褴褛,打满了补丁。衣服上、脸上,都沾着泥水,带点残禾败叶,神态各别,姿式不一:
天老爷给的堂客,你莫要?莫要就天打雷收。”
夜无眠只得摸索着,找了一处疏松之地,估摸着是方才秋收以后,农夫垒起来的草堆。
有些农夫,手里拿着条水烟壶,一边看他,一边“啪嗒啪嗒”吸着,吐出几圈烟沫来,壶里“咕咚咕咚”声响,像煮沸了普通。
不过盏茶的工夫,已至城墙下。
杜甫如孔子那样,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泰山之巅,提三尺长剑,舞七尺之躯,遂有此诗,遂有此招。
不一会儿,鼾声渐起,便去与周公会晤去了。
城门早已封闭,天然不能普通出城。如此看来,只恰当一回飞天悍贼了。
赶紧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