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比之昨夜那番疾走,还是慢了很多。
夜无眠余光一暼,见到一个熟人。
紧接着这群人鱼贯而入,都来吃酒打尖,只留了一人在内里。
突听得那李冬看向他,声音清冷道:“那位靠窗坐着的女人,你桌子上的剑,可否借与我一看?”
男戴青鸾文士冠,女扎素鹃秀云髻,仪态分歧,面庞端庄,却也各显风骚。
镇中间一家酒馆,挂着一个匾额,上书“白水酒坊”四个字,字体还算工致。
昏黄的月光,照见江边有田,田中有埂。
夜无眠找了一处还算能遮风挡雨的屋檐,盘腿坐下,紧了紧衣裳,调息睡去。
李冬一行人吃起饭来。
贰心道:“沿着田埂经行,应当能找到人家居处。”
天然也不是多熟的人,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夜无眠点头道:“我正有此意。”
这一行男女,模糊有以她为首的架式,见她落座了,其别人才都坐下。
有客人五六桌,空了七八桌。夜无眠选了个靠窗的空桌坐下,要了两壶甜米酒,两斤卤牛肉,并一碟生芫荽。
他随那丑妇进了酒馆,馆内柜台侧边有一个壁炉,正烧着火,烘得屋内红十足的,烟气却不闷郁在室内。如这丑妇所说,屋里确切和缓,还不呛人。
李冬还是如先前那般,一脸冷傲之色,光是看到她,便如遇见了她名字中的“冬”。
这行男女既与李冬划一打扮,又都听她号令,想必都是岳阳楼的第五十代弟子。
门口一个当垆卖酒的粗丑妇人,冒着酷寒,在外搭的灶台旁,往灶里拾递着柴火。
明显岳阳楼门规森严,李冬束缚也得力。
他肚子“咕咕”直叫。自昨日出了麓山酒坊后,还没有再吃过饭,现在腹中饥饿,脸被风刀子刮得疼。
不一会儿,一个瘦脸猴儿模样的少年,手搓着北风出去了。自也没有多话,向李冬行过礼后,在空位上坐下温馨用饭。
夜无眠吃得差未几了,正筹办取出银子结账,随后拜别。
他暗自考虑道:“两个月前遇见她时,我是男装;现在,我是女装,装束全改,更容换面,她该当是认不出我来,天然不会太多存眷。”
那位弟子被她安排,不敢推让,手忙脚乱往嘴里塞了几块肉,腮帮子充分得鼓鼓的,立马起家抱拳出去。
冬夜里牛屎已被冻得邦硬,就算不谨慎踩到,想必也不会脏了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