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惠然歹意推断了人家一番,此时有些讪讪,便低了头吃自个儿的馄饨。也是这会儿,那少年主仆两人的馄饨做得了。
姚惠然一边吃着,耳朵也不闲着。
这可真是落花成心流水无情啊,姚惠然内心想着。
只是一会儿,那老伯便皱了眉头,朝着一旁正在热炊饼的孙子道,“我今早儿切的那一盆葱花可带了过来?”
这可真是……
“老伯,这边的食摊儿,都是些卖甚的?哪家好吃呀?”姚惠然一脸不谙世事的模样,仿佛真是个吃货普通,一边说着竟咽了咽口水。她自个儿都感觉有些肉麻,偏又闻声劈面那小书童噗嗤笑了出来,脸上不由红了红,忙按捺住心神,持续假装天真天真状。
“娘瞧见灶间有盆葱花儿,便说定是爷爷出门前忘了带上,便嘱我送了来。”那女人一边细声细气儿的说着,一边自背上卸下了背篓,将满满一瓦盆的葱花端了出来。
这一眼看畴昔,姚惠然还真有些惊奇,那少年不知甚么时候摸了本书出来,此时竟是看起了书籍,连半眼都没瞧那女人。
关于城门下摆摊的题目,她故意想扣问一下这位老伯,可此时恰是来客的时候,本日又多了这帮墨客吃客,那老伯忙得有些抬不开端来。她也只得按捺下心机,看着他擀皮、夹馅、包裹的这三步,如同行云流水普通,实在瞧着还蛮成心机。
“老伯,来两碗馄饨,再来四个炊饼。”
只一炷香时候,那推车上的豆腐便卖出去了一半。
她抬脸看了看劈面的人,又看了看自个儿面前的馄饨碗,只感觉今儿这馄饨买的真值,不但吃饱肚子,还能看一场戏。
那少年神采还是淡淡的,只对那女孩儿道了声谢,便是连一眼都没瞧畴昔。
姚惠然听着,便瞅了瞅那包着馄饨的案子,上面只孤零零的放了两根剥好的葱白,恐怕用不了几碗馄饨,便要用光了。
“这城门楼子底下啊,也不都是摆食摊儿的。你瞧,西边这一块都是食摊儿,你过了街角到东边儿那一块,便多是些卖菜卖肉的摊子。唔,卖河鲜的也都在那边。”
裋褐男孩儿嘿嘿一笑,挠了几下后脑,拉了长条儿凳子在那少年身边坐了下来,腆了笑容儿道,“少爷都够了,咱如何敢嘴馋,也够了够了。”
姚惠然瞧着他买卖颇好,便随口赞了一句,哪知那老伯却点头道,“也就在这儿卖的多些,这里住着的都是些贩子人家,能卖掉半车豆腐。剩下那半车,且得转悠半个城呢。”
只没想到,他说了这话,却未获得回应,扭头一看,却瞥见自家少爷正看着那小娘子拜别的方向,嘴角还噙了丝儿笑意。
此时城门下吃早餐的,除了那些个学子,便都是常常帮衬此处的老门客。常日里这馄饨摊子倒也常见,都是这祖孙二人筹划,本日见多了个娇俏的小女人,不免都多看了两眼。便是那些自命狷介的墨客们,都也偷着将目光瞥了过来。
他的买卖倒挺好,这方才一伸开嗓儿,不过半盏茶工夫便有几个小儿自八方街巷跑了过来,有的递了手里的一碗黄豆,有的递了三五文的铜板。
姚惠然一愣,又换了个问法,“许是叫豆腐脑?”
这会儿,因着女孩儿的帮手,那老伯倒不似方才那么繁忙,姚惠然瞧着机会,便开了口,与那老伯聊了起来。
两人正说着,自街角拐过来一个卖豆腐的,推着独轮小车,车上一边放了一个三尺见方的案子,上面摆了两大块划一的豆腐,还罩了屉布。一边往前走着,一边还喊着换豆腐。
姚惠然一边喝着馄饨汤,一边打量着四周,很有种回到了当代社会坐在街边咖啡馆的椅子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儿赏识街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