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卤子,自是不能急火去催,且得小火渐渐来。
姚惠然便又道,“待过几日,我便要在城门下西街去开个小食摊子,便是卖这一口儿。胡大哥先尝尝,如果的趣儿吃的好,也别忘给我到处说说,如果领着兄弟们来吃,自是能便宜些。”
姚惠然却喊住了他二人。
说实在的,改一个灶台给十文钱确然很多,可如果五文那胡大牛便有些亏损。毕竟便是活计做的再快,加上脚程总也得破钞一上午的时候。她是晓得的,一个好的泥瓦匠,在店主家中做活,一日下来总有个十五六文钱。
胡大牛听了,眸子子一转,便咧嘴笑了,赞道:“姚家妹子这个年纪竟有了做买卖的心机,真叫人佩服。你这东西也确然是个好物件,有了这个,常日里烧水那便便利了很多。我也觉着你说这事是一桩好买卖,既是如此那我便掺上一脚。只我不过改改灶台罢了,克日是头一回还得考虑一下,这才花了一个多时候,如果再给旁家改,自是用不了一个时候。一个时候的活计,又不消上房上梁的,不值当十文钱的。不若这般,我改一家灶台,你便给我五文,再管我这妹子一顿饭可好?”
姚惠然见他神采便知他已然开端动了脑筋,便将想好的话说了出来。
姚惠然一听便乐了,笑着说也不是白给的,“胡家大哥你是做泥瓦匠的,常日里少不得要走家串户的给人补葺房舍,分缘最是宽广,若能给我们这物件各家呼喊呼喊,定能做成一笔好买卖。我卖这物件,给人改灶台的活计便交给你,定不虐待你。每一家买卖我给你十文钱,你瞧着可好?”
只可惜,银子几近花光也没治好胡大牛祖父的病,不过半年工夫老爷子放手而归,给这个家里留下了一笔巨额的债务。
可那胡秀儿……,她忍不住往院子里瞧了一眼,那小女人正端坐在石桌旁,也不言语只愣愣的盯着姚世宁读书习字。方才她已是甩开了腮帮子,也没吃多少,还不如姚世宁吃很多。
因着是个闺女,胡大婶和胡老爹两口儿都不太在乎胡秀儿。家里现在除了胡大牛这个大哥哥,再没旁人照顾她。胡大牛只得每日要么给她做了一整天的饭食留她在家中,要么便带着她上工,碰到那好说话的人家还能给顿好饭食改良一下。毕竟他一个半大小子,也就能烧一锅米粥再热两个窝头,把一个小女人赡养的面黄肌瘦。
只是,负债固然还光了,家里也到了要用钱的日子。
姚惠然听了,也感觉这小女人委实不幸了些。
厥后金陵城里传闻来了位游方的神医,能医治各种疑问杂症,可就是诊金贵的离谱,动辄便要百十两银子。胡老爹一狠心一咬牙与一个富户借了一百两银子,背着胡大牛的祖父便去了金陵。
也是本日在姚惠然这里吃了如许一顿饱饭,胡大牛觉着便是城里天香楼的饭食都不如本日这一顿吃的苦涩。想着妹子的不幸,胡大牛便腆着脸提了这个要求。倒也不算占便宜,毕竟姚惠然给的代价是十文钱,他妹子吃不了几口饭,就当付五文钱,求得便是姚惠然的妙技术。
“就是这个意义。”姚惠然笑眯眯的,自灶间地上的筐子里又拿出了一件。徐福第一炉只试制了两件成品,这便是第二件。将手里的烧水管递给胡大牛,姚惠然才又道,“胡家大哥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方才我就是这个意义。这一件呢,是别的一件成品,便送于你家。”
这很多年来,屋子从未补葺,也该好好捯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