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领着姚惠然来了灶间,瞧着灶间的混乱,宋禛心中叹了口气……算了,今晚已然够失态了,不差这一点儿了。
说罢,也不等姚惠然开口,便拎了食盒出了书房,便连那竹伞都没带上。
宋禛一听便怔了怔,他方才可不就恰是想的这一句……
宋禛一听她如许说,难堪的无以复加,只一叠声的道,“不费事,不费事。”一边儿说着,便领着姚世宁离了灶间朝着前院而去。
姚惠然摆手道,“现在也别客气了,你快带着去趁热给那老仆喝下。你那书童现在还未返来,先让老仆喝些热姜汤,总能驱寒发汗,想是能有些用处。”见着宋禛忙不迭的低头,她一边将那食盒送到他的手上,又道,“灶间的锅里另有很多,待你家老仆喝完后,你与你那书童也都喝上一碗,这日子口最轻易受凉,生了病老是不好,防患已然。”
宋禛带着两人上前,推了院门,表示两人先进。
灶间里的家伙事儿也非常划一,两个大灶在东西两侧,正当中另有个烧炭的炉子,炉子边竟还放在一个铜质的五更鸡,只是瞧着有些蒙尘,似是并未用上。这灶间比起姚家的小灶瞧着大了不止一倍,只是各种物件摆放的非常混乱,便是灶台上瞧着也略微有些肮脏。一看这宋家的那位仆妇便不是个多利落的……
“唔,并没有错。”宋禛此时方回过神来,忙摆手说道,见姚惠然将食盒放在桌上,便急步走到桌旁,“真是烦劳你了。”
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将食盒放在了书房中间的那张圆桌儿上。
灶台边上的笸箩里放了一把瞧着非常光鲜的大枣,干脆抓了一把,净水洗净,冷水下锅,煮了起来。又在那洗濯洁净的案板上,将那一整块老姜,带着皮儿切成片,又细细的切成了细丝。
“这会儿静的很,那碎声儿确然清楚。”听得姚惠然的话,宋禛温声道。
姚惠然瞧着这灶间,倒没感觉如何,瞄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水缸,内里另有半缸净水,便朝着宋禛点了点头,“这里逼仄,宋公子无妨前院等着吧,也去瞧瞧那老仆,我这里顶多一刻钟时候便可得了。”
还好,是件夹袄。
转过影壁,便是头一进的院子,姚惠然停了脚步,等着宋禛走上前来。
此时灶间只剩了姚惠然一人,她摆布瞧了瞧,放动手里的篮子,将袖口挽了起来。几步走到长条案边挑了块尺方的案板。又自一旁的水缸当中打了盆水,将那案板、菜刀和那块细弱的老姜细心洗濯一番。
姚惠然没想到的是,只不过走了一刻钟的工夫,便到了宋禛所住的院子。
宋禛明白自个儿此时留在此处不但帮不上忙,还碍手碍脚,便呐呐的应了是。只刚走出两步,便又返了返来,对峙在一旁不作声的姚世宁道,“我的书房便在前院,倒也藏了几本书,很有些珍本,你可愿去歇会儿?如有甚么喜好的固然拿去看。”
姚惠然见他面色有异,也有些不测,腾了手摸了摸发髻,“莫非我记错了句子?”一边说着,便笑了起来,“如果我记错了,宋公子可别笑话我,我可不是靠着这个用饭的墨客,总不是那么上心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歇甚么,再者病者不等人,你先领我去灶间,再从速去瞧瞧你家老仆,可别出了岔子才好。”
姚惠然听到宋禛如此说道,便能明白姚世宁的心机,此时瞧见小孩儿满眼等候的看了过来,便略微的点了点头,只又叮咛道,“不要给宋公子添费事。”
许是在这里,斗彩的杯子不值钱吧。
姚惠然听了,笑着摸了摸他的发顶,正要问他可还要一碗,便听得前院突地传来“砰砰”打门的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