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还是我们殿下豪气。”听得符晟这般说道,络腮胡子田松赞了一句,却被吴海白了一眼,“细心点说话,这里人多眼杂的!”
这几年宫里的日子愈发难过,唯有出门办差的时候才气放松下表情。吴海是他自军中提□□的亲信,而田松和青娘则是吴海的师兄师妹,都是些跑江湖的人,性子直率心底纯粹。这一次去往南直隶,因是密差,便带了他们三人,路上倒也松快的很。
姚惠然听了内心倒是非常欢畅,她现在一个势单力孤的小女人在这里摆摊儿,怕的便是有那街头地痞前来惹事,此时听那戚姓兵士这般说道,内心便有了主张。
姚惠然不觉得意,走了过来。
符晟坐在一旁瞧着两人辩论,表情可贵的轻松愉悦。
也只能如此了,吴海听了便向符晟伸谢。
再细心瞧瞧,除了此中一个年青男人,那别的的一男一女皆是昨晚那少年身后的跟从。方才开口说话的,恰是这一男一女中的阿谁男人。男人穿了件蓝色的裋褐,打了绑腿,一脸的络腮胡子,面上有些凶气,瞧着不似普通贩子小民,竟有些江湖上的风尘气。
昨夜见着时,她穿了件水红色的湖绸小袄,底下是月白镶澜边的裙子,不开口不作声的立在窗后,打眼瞧去便跟平常的小家碧玉没甚么分歧。可本日她穿了件白底蓝花的棉布夹袄,映托得神采格外敞亮,说话又落落风雅非常利落,瞧着又贩子了几分,年事也大了些。
因着繁忙,时候过得缓慢,固然筹办的比昨日多了很多,可不过巳时,甜咸两种口味的卤子都卖光了。
不过浅显的豆腐,吃口却嫩滑了很多,又借着卤子调了味儿,吃起来实在开胃。如许寒凉的凌晨,如许吃一碗倒也舒爽。
“小娘子,我向你探听一户人家。”吴海数了二十一文钱递给了姚惠然,踌躇了一下终是开口道,“你可知这溧水城里有家吴姓儿,家仆人叫吴大文的。原也算是这溧水城里的大户,家中有一儿一女,你可听闻过?”
姚惠然听了,倒是放下心来,面上也带了笑,安抚道,“胡大哥莫急,这事儿啊,且扣不到我们头上。”
“好了好了!我晓得了!”青娘被田松一阵数落,不乐意起来,堵了气又拿了一个炊饼,狠狠的咬了一口。”
被唤作青娘的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常日里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虽是如此,被自家人这般说了,还是有些不美意义。瞧着符晟吃相斯文,到底放慢了速率。只她一贯吃的快些,这一放慢速率忍不住就边吃边东张西望起来。
吴海昨夜因着寻人,并未在宋家见到姚惠然,此时听到那两人说话,非常猎奇。田松瞧了一眼符晟,见符晟并没有甚么表示,便将昨夜的景象与吴海说了。末端还加了一句,“你别说,昨夜拿一锅红糖姜水确然味道不错,本日这叫豆花的新奇玩意也好吃。这小娘子瞧着年事不大,倒是有一手妙技术,嘿嘿。”说到这里,又扭头去与青娘道,“你也得学着点儿,一个女人家,只会吃不会做,到时候如何嫁人?我们偶尔也有不趁时候的时候,前日子赶山路,让你烤只兔子都不会……”
那戚姓兵士瞧着是个小头子,这一番话说下来,两桌儿兵士都连声应是。
那声音有些粗粝又非常陌生,姚惠然一惊,便撇了头去看。
“你这摊子都卖些甚么?”那昨夜未见的年青男人开了口,扣问道。
此时城门未开,这几人想也是要吃早餐的。先打发了胡秀儿去馄饨摊子上拿炊饼,然后才问那四人要吃些甚么。
姚惠然一听,便蹙了眉头,神采却并不慌乱,“我们的烧水管子,有防着烫伤的办法,怎的会烫伤人?”又问道,“那李家的烧水管子,但是你去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