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跟着堂伯在外经商多年,耳濡目染了很多,更是见惯了商贾寻欢作乐、露水姻缘的做派,对于情爱一事向来淡然,将来老婆只需贤能淑德便可,对于他来讲没有甚么合分歧情意一说。
他也不是那般笨拙,母亲本日的态度已然让贰心中冷了几分,此番前来本是想听她说说话儿,她若与他相同心机,他便更有勇气与母亲去相争。可现在听着,她并不信赖他能说动母亲,且还劝他勿要再如此固执……
“怎的提早这很多日子,路上可顺畅?”周太太扶着丫环的手迈进正堂,笑着开口道,一边不错眼的打量着身形似又高壮了些的宗子。
当年老二的姨娘在家中算是掀起过狂涛巨浪,虽说终究还是被周太太给摁了下去,可也是从当时候起,周太太非常讨厌那些花枝招展、媚眼害羞的丫环。从正房到两个儿子的院子,丫环里没有一个长相娇俏的。怎的现在对阿谁绣娘却这般宽宥,瞧那神态,似是有筹算促进两人的意义。
院门外听得动静,起先还沉默了半晌,待得姚琇莹又问了一声儿后,这才传过话儿来,“……是我,周绍楠。”
周太太被儿子这般服侍着,又瞧着一年未曾见面的宗子,一时候竟红了眼眶。
周绍柏这边想的清楚明白,却没想到本身弟弟傍晚时分与母亲吵了嘴离府以后并未直接去往书院,而是拐了道儿去了姚家……
周绍柏一听,自个儿担忧的事儿果然产生了。
周太太听了,脸上却并无喜色,这让周绍柏心中大奇。
石嬷嬷虽是周太太院里的管事嬷嬷,但这周家终归到底是周绍柏的。她自是个聪明的,在周绍柏面前便细细的将不久前产生的事儿与他一一道来,“……老奴瞧着,三少爷对那姚家大姐儿是真上了心,也是他年事还小,又是第一回瞧上女人,内心自是感觉今后再没有能及得上姚家大姐儿的女人。太太事理与他说了一箩筐,常日里三少爷也是个听话懂事儿的,可不成想本日竟倔成如许。只说自个儿承诺了那女人说要请了官媒聘她为妻,现在却又忏悔岂是君子所为?说甚么也不肯在太太面前服软。这两年来,大少爷成才成器,三少爷书也念得好,太太实在过了几年舒心的日子,多少日子没这般起火了,今晚可真是气着了,见着三少爷离了府归去书院,心口都疼了起来。”
揣摩好了事儿,盘算了主张,周绍柏心中便安宁下来。彻夜不若让母亲与弟弟都沉着一下,且他本日方才到家,又与三五老友相聚一番,饶是他年青体壮也觉出些疲累来。干脆倒头儿睡了,等着明日再来处理此事。
周太太便更不成能承诺他的异想天开。
他本日前来不为别的,只怕她等的孔殷,特特展转而来,与她宽解让她放心等候。
想起本日在正房后花圃见到的事儿,周绍柏深思了一下终是开口与周太太说了,又道“……我记得娘说过,楠哥儿的婚事且不焦急。他现在既已中了秀才,便等着春闱过后再论。如果能落第,便自金陵寻一门官家蜜斯,于他今后的宦途也有助益。可本日我瞧着,他对那绣娘似是非常上心的模样。”
周绍柏一听母亲被弟弟气的犯了心口痛,面上便显出了焦急来,忙问石嬷嬷可请了大夫、用了药没,现在可好些了?石嬷嬷忙一一答了,“大夫是用惯了的慈济堂的邱大夫,原也是宫里太病院里的医正,因着告老回了溧水,现在在慈济堂坐堂,常日极少出诊。开了药,也煎熬得了,老奴来前太太刚服了药躺下,瞧着面色倒是和缓了很多。现下恐怕已是睡了,大少爷如果对太太有话,还是得明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