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住在水井巷最内里,自姚家院子到巷子口,两人不过走了半盏茶工夫。转出巷子口,立时便见巷口停了两辆瞧着毫不起眼的青布帷的黑顶马车。
宋禛一听,面皮也感觉有些发紧。
现在皇城中的万岁爷宠嬖赵氏贵妃,连带着现下最爱的儿子便是赵贵妃所诞之子燕王符昱。
“那这鼎祚担当……?”宋禛考虑着问道。
却说宋禛跟着吴海,两人几步出了姚家院子,朝着巷子口而去。
他话音刚落,马车车厢的粗布帘子便“刷”的一声自内里打了开来,阴暗的车厢内,符晟正坐在内里。见着宋禛站在车外,便低声道,“上来。”
姚琇莹这会儿也洗摘完了素菜,进了灶间帮着烧火。
姚惠然远远的看着,忽的想起为何感觉这男人眼熟。
路上两人都没开口,吴海现在是齐王符晟的侍卫。宋禛既然没有扣问,天然不会多嘴,且有甚么疑问天然能够亲身去问符晟。
他这里正说着,吴海在车外突地插了一句话出去,“爷,方才我去寻宋少爷时,瞧见那户人家家中也有个差未几大的男娃儿,不若我们借地儿歇歇脚。还能借那姚家男孩儿的由头,请个大夫给孩子瞧瞧身子。”
宋禛闪身与吴海出了院子,还是抬高了声儿扣问,“表兄也来了?”
那陌生男人见门口立了个孩子,挠了挠头,道,“却不是敲错了门,这位小兄弟,你家此时可有一名宋姓的少爷在?”
也因着如此,便是此时与燕王交好的几位皇子,恐怕心底里都不太情愿燕王继位。而如果立了皇太孙,设了辅政大臣,那么间隔皇太孙亲身在朝另有些年初。这段光阴自可重新策画运营,总能将本身个儿顺顺铛铛的立到天子的身边儿……
宋禛一听,眉头便紧蹙了起来,应道,“不管如何,待见到了表兄再议吧。”一边说着,便闪身进了院子。
“太子爷到底是元后所出,父王现在内心还能念着些情分的也只要太子爷了。太子爷薨逝的那晚,也哭了一阵子。”符晟说道这里,面上添了一份嘲笑,持续道,“也只要死了才气留下些念想,这阵子对燕王倒是冷酷了很多。也没提改换太子,把那赵妃急的不轻。到底太子爷留了子嗣下来,这也还是正统,且太子爷总还是有个得力的娘家……”
豫王符昌攀附燕王,一向以来便明里暗里与太子作对,而符晟则是太子一脉……
吴海点头应是,“便在巷子口。”又道,“本是直接去了你那院子,没寻着你,你那老仆说你来了姚家。爷便指派我探听着寻了过来。”
手上没闲着,她竖起耳朵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而此时身在院中的书童墨子则更快了一步,在看到陌生男人的一刹时,已然喊了出来,“这不是吴大叔么?!”
姚惠然闻言点了点头,应道,“你且去吧。”见他面上有些惭然,便笑道,“一顿饭又不是甚么费事事儿,总另有机遇。”
他话音一落,正在一旁当真搅拌肉馅的宋禛立时便顿了顿,然后便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起了身走到院中。
“表哥怎的这会儿到了溧水?”上了车,宋禛便问道。虽说现在身在溧水,与燕都城相隔千里,但是他也模糊晓得,现在皇城内情势非常庞大,“方才吴海说还带了个孩子?是甚么人,在前面那车上么?”
当然,这册立皇太孙也不是十全。
在当前时势之下,这两个挑选各无益弊。
现在天子独宠燕王,符晟便已经算是兄弟们当中日子好过的。
那日宋禛前来求老姜,她在宋禛家中见过陌生的两男一女,第二日在城门下东街摆食摊儿时,那两男一女前来用饭,随行的还多了一个当夜没有见过的男人,便恰是方才来拍门的吴姓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