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绍柏一听,旁的没反应过来,只下认识应道,“五文钱六个,可不便宜呀。”
那姐俩站在一起,模样上虽有些类似,可气质上便非常的分歧了。
她低头做着活儿,纤白如葱管儿的手指利落的翻飞着,一会儿一个,那叫做烧麦的吃食便一个个的摆在结案子上。虽做的是厨娘的活计,却半点都不显得粗鄙,反倒让人感觉赏心好看。
“这是豆花。”还未等刘掌柜开口,刚好清算完中间桌子的姚惠然便随口说道,“有咸口和甜口的。咸口的便是浇这卤子的,甜口是浇桂花糖浆的。如果感觉不能饱腹,我们这里另有炊饼和烧麦。炊饼是在隔壁摊子买来的,烧麦是我姐姐包的,便如您面前这位掌柜吃着的,三鲜馅儿的烧麦,五文钱一笼屉,一笼屉六个。”
那人便是周家大少爷?!
姚惠然远远的打量了他不过几眼,他便似感遭到了普通,目光便朝着这边扫了过来。先是瞧见姚惠然,面色还是木然。只是转眼便瞧见了立在姚惠然身边正低头包着烧麦的姚琇莹……
晨起只喝了半碗儿野菌野鸽汤的周绍柏,极少见的,将面前的吃食一扫而空。因着脾胃不好,他吃的有些慢,一口烧麦一勺儿豆花,渐渐的吃着。
想到这里,他便热情道,“店主,我们本日不过是岁末前去乡子里转转,说好的货月前便已经签了契,您去不去的便都是那样。现在天冷,又一大早的,您何必跟着跑一趟。”
周绍柏听他这般说道,便看向他面前的碗,只见内里是半碗豆腐,上面浇了厚厚一层卤子,卤子三种料,肉沫碎木耳和黄花。便是在燕都城,似也没瞧见过这类吃法,便不由问道,“这是甚么?”
刘掌柜来这里吃豆腐脑那已然是第三回了,还第一次见到姚惠然这般说话,非常惊奇的瞧着,只还未开口,便听周绍柏说,“既是如此,给我来一碗甜口的豆花,和一笼屉烧麦吧。”
两人间隔不过一丈的间隔,她必定瞧见了本身,却自始至终没有昂首瞧过自个儿一眼……
身上垂垂的暖了起来,便是长年冰冷的一双手也竟有了和缓蔼儿,心头便有些有些活出现来,他忍不住便又昂首瞧向立在不远处的姚琇莹。
再瞧瞧宋禛,姚惠然便感觉,那样斯文清秀的少年才该是大族公子哥儿的形象。而这位周家大少爷,可有些不太一样。
只是这面相瞧着不甚安康啊,刘掌柜在内心悄悄道,也晓得头些年这位周大少跟着自家堂伯走南闯北的,小小年纪便吃了很多苦头。特别是贩南北货的,便是身为店主,也得南北都走过几趟,才晓得行情局势,今后谈起买卖来才得心应手。
他显是呆了一下,复又规复过来,那眉头便锁的更紧了些。
周老爷早已驾鹤仙去,头几年周家在溧水城的买卖还是周太太说了算。在前岁起,便都转到了周家这位大少手里。也是自当时候起,周家便是这位当家了。
那日说完话后,他便出城办事儿,待到第二日才回到家中,便立时得知这女人已然辞了家里的差事。这才感觉,这女人确然是个要强的,许是自个儿想当然了,并不是这女人缠着弟弟,而是弟弟一心犯了拧。
她极少这般态度对待客人,只这周家大少之前对姚琇莹非常不客气,她便有些恶感此人,是以口气上也不甚殷勤,乃至有些火气。
便如方才那刘掌柜所想,周绍柏前些年跟着堂伯走南闯北的,常常便会错过宿头。偶然候身上带着干粮,便拼集吃两口,偶然候便只能挨一顿饿。时候久了,确切伤了脾胃。刘掌柜面前那浇了卤子的豆腐脑,与他来讲在晨间吃有些味儿重且油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