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是铺的青石砖,一块儿一尺见方,虽有些年初了瞧着陈腐些,却洗刷的非常洁净。便是那门外的院子,也清算的不见一片儿落叶一根杂草。
与人说媒本不是非礼之事,我家中无有长辈,于此也未做扭捏之态,但是这般让大娘感觉我是那般轻浮之人?如许的事儿,我怎得略知来意?!”
姚琇莹应了她,便去了前院儿厅堂,便是高嬷嬷也没让跟着,只让她抱着宣哥儿回了房。
张媒婆原也非常善于女红,也因着如此,进门便瞧见了这副绣作,只感觉针脚儿密密整整,配色妥当,观音大世活矫捷现、满面慈悲,如许一幅大件显得非常有功底。
只是,这家中虽瞧着不那么落魄,与周家比拟却还是如同云泥。张媒婆想到此处,也不再多思,挤了个笑容便开了口。
听她如许说,姚惠然想了想才回道,“既是你的事儿,你自去说道倒也无妨,只过后你得与我说说到底如何回事。既是一家人,总要帮衬着些。”
便见这女人十三四岁的年纪,身形已然有些长开了,纤细均匀。上身穿了件水红色的绫缎小袄,又套了件湖色的镶毛儿坎肩,这两种色彩更加映托着那面庞白里透粉,似比那春日桃花更惹眼几分。一头鸦发齐划一整的在脑后挽了个攥儿,头上没甚么金饰,只耳垂儿上堵了一对儿银莲花的耳笼子……
张媒婆原就觉着这女人不似长相般娇柔,待这番话下来,更感觉这女人有些咄咄,思及方才自个儿的话,便觉出些不好,面上自是讪讪,忙想说些甚么找补找补,“女人切莫动气,是老婆子不会说话,这婚嫁自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女人家那里晓得。”说到这里,见姚琇莹面色不动,便也顾不得很多,从速办了谋生是端庄,“老婆子此次前来,拜托的主家乃是城南周家。”
再看这厅堂,迎门的墙上挂了一幅观音跌坐的绣作。
却说此时那张媒婆坐在厅堂当中,正四下打量着四周。
她一个十三四岁的女人,立在厅堂当中,毫不羞怯的与做媒婆的自个儿议论婚嫁之事,可见这女人不似边幅那般荏弱,有些个主心骨。
方才听那高嬷嬷说了一嘴,只晓得这家子里不但有姐妹二人,另有两个小兄弟,一个在毓秀书院读书,一个便是怀中抱着的阿谁,瞧着还未周岁。如果家中便只要这四人,那这院子可不算小,如何说也是个两进的院子,分了前后院儿。
姚琇莹听了,面色便冷了下来,嘴角模糊挂着的一丝嘲笑都没了踪迹,两手拢在了一起,瞧着倒是非常安闲,“张家大娘,我敬您是个长辈,好茶好水接待着。便是方才见了,也未有出言不逊,您怎的这般辱我?
姚琇莹一听,果是那人,白净的面色便染上些色彩。她心中只觉气愤尴尬,一时候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靠墙摆着一张条案,条案上供了个三脚儿的铜炉,摆布是两个粗瓷的花觚,内里各插了一枝半开的梅枝,那红彤彤的花苞儿,让着厅堂很有活力。
可见这一家子两个女人应是洁净利落的人儿。
姚惠然觑见姚琇莹的神采,便知她怕是晓得那媒婆前来是为何事,正待扣问却见她瞧了过来,面色寂然道,“这事儿你便别管了,我自去与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