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前面的榜眼激赏道,“林状元公然是真名流、自风骚!”说着,也策马跟上。
“不可!”徐窈宁低声喝止。
裴瑾瑜面色绯红地低头一拜,正要朝后退去。
林嘉若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倒是裴五和裴瑾瑜站在一块儿,裴五手上拿了一枝杏花,见很多人看过来,脸上微微一红。
“爹爹,你的手……”林嘉若快哭了。
这时候,林嘉若就当仁不让地在马车上跳了起来,朝他挥手:“爹爹,我在这里!”
失了兵器的刺客很快就寡不敌众,被活捉了。
状元,杭州林时生。
俄然,天子往一个方向指了指,笑道:“裴公膝下,兄妹情深啊!此情此景,状元公何不赋诗一首?”
“即拉即打!足三里穴!”燕子道。
一个灰扑扑的、极不起眼的人影俄然朝天子冲了畴昔,转眼之间,已到了天子面前,锋芒一闪,袖中匕首送出。
她仿佛还在解释为甚么不可,但林嘉若已经听不下去了,眼角瞥到一件东西,便当即跳上马车,抢了一个小童手里的弹弓,又回到车上,从徐窈宁头上拔了一支发簪,对准,拉弓——
绯色公服,锦绶玉佩,端庄庄严的状元服,压不住眉梢眼角的超脱飞扬。
礼部堂官捧榜在前,诸进士、王公百官皆随榜而出,围观的百姓们,则跟在最后,一起走到东长安门张挂皇榜。
随即有人牵来御马数十匹,前三匹都是披挂着红绸的白马。
林嘉若顽心一起,拢动手掌放到嘴边,朝凌素素大声喊道:“状元还是我家的!”
林时生右臂一抬,将天子今后一撞,左手同时去反对刺客的匕首。
天子看了又是心疼又是光荣:“幸亏是左手,如果伤了状元公斑斓文章的右手,岂不是我大梁的憾事。”
琼林宴是不能带女儿出来了,林嘉若乖乖地等着宴散的时候,亲身去接爹爹回家——这几日只要跟爹站在一块儿就是出风头。
状元为先。
林嘉若接了两只香包,三条手绢,学着她爹的行动,将手指放在唇上一吻,挥向窗口的女人们,惹来一阵娇笑。
林嘉若顾不得他是天子,也要瞪他一眼:“我爹爹左手也要写文章的!”
“这个林四,也太放肆了!”凌素素气恼地朝宜阳公主抱怨着。
林嘉若心中冷静数着,要走过多少人,才气见到林时生,俄然感遭到四周的氛围热烈起来,模糊听到有女子大胆地娇喊了一声“状元公”。
到了都城最热烈的街口时,林嘉若不经意地昂首往酒楼窗口望去,那边探头探脑的,可不就是宜阳公主和凌素素吗?
裴瑾瑜也微微红了脸,态度却非常风雅,从身边开得正热烈的杏花树上又折了一枝下来,款步走到天子和林时生面前,见礼道:“陛下见笑了,借春一枝,献以御前!”
“状元公,这、这不太合端方吧?”小吏拉着他的马缰,难堪地说。
探花,江宁甘明珏。
林嘉若笑嘻嘻地躲着林时生捏脸的小奖惩,心想,如果甘明琮也在就好了,叫他好好瞧瞧,她爹才是状元呢!
打马御街前,风景无穷。
天子竟然与林时生执手而行,笑容满面,就是三岁小孩都看得出他有多喜好这个新科状元。
人们主动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林嘉若把弹弓丢还给还在哭闹的孩童,冲到林时生面前,掰开他的左手一看,匕首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儿,鲜血淋漓。
日头微斜时,琼林苑门开,天子的仪仗摆了出来。
变故崛起——
林时生也不推让,将杏花拿在手里,悄悄一转,朗声吟道:“遮莫江头柳色遮,日浓莺睡一枝斜。女郎折得殷勤看,道是东风落第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