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袁宴并没有再为她细说,而是又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转成分开。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少女晶亮的目光再次暗淡了下去。
林嘉若还是点头,看了袁宴一眼,道:“不必了,你跟母亲说,是袁宴送我归去的,叫她不必担忧。”
“那你如何哭了?”
究竟上,她不但没有过夜,还在半夜天冒着雨出了门,乃至连身上的湿衣裳都没换。
这一起,她冷静清算思路。
林嘉若看向林时生,他已经换下了那身绯色官服,穿戴家常的袍子,眼底淤青,不修面貌,看上去比徐窈宁更蕉萃。
一人撑伞立于正前,迎着这片迷蒙,六合间一片湿冷,唯有他一身橘色袍子枯燥暖和。
徐窈宁吸了吸鼻子,哑声道:“我一传闻你病得短长,你爹又不在,就赶了过来,愿之去慈荫堂了……”
“我和你父亲都属于关中禁军一系,我不晓得的事,他也不会晓得的,或者说,靖南军的动静,关中军毫不知情!”
林嘉若摇点头,淡淡道:“我怕父亲今晚会返来,如果见不到我,怕是要焦急,转头母亲醒了,你便照实同她说,她会明白的。”
“谁在内里喧华!”林时生怒道。
袁宴看着她,眸光微黯。
林嘉若欲言又止数回,终究怯怯地问道:“靖南军……我大哥……还活着吗?”
他转头,眉梢微扬。
林嘉若看得万用心疼,握着他的手急声催促:“爹爹,我没事了,你快去歇一会儿吧!”看他模样,多数是从宫里返来就没歇过。
一名丫环正从里头跑出来,焦心肠说:“女人,您可不能如许归去,娘子醒来会骂死我们的!”
“爹?娘?”林嘉若惊奇地唤道,这一开口,才发觉本身喉咙沙哑得短长。
“你如何在这儿?”林嘉若惊奇地问,满腔悲惨被突如其来的不测冲淡了一些。
“爹爹都累成如许了!”林嘉若急得从床上坐了起来。
传闻那天夜里阿若穿戴湿衣裳冒着大雨回家时,她心都碎了。
林嘉若低低地“嗯”了一声,却转了身。
提起徐窈宁,她神采又黯了下来。
袁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仆人,扭头对林嘉若笑道:“我还当你被母亲赶削发门了呢!”
忍下心头的气愤,袁宴冲她笑了笑,道:“我哪有那么笨,不过随便等一会儿,正筹办走呢,你就出来了。”
丫环显得非常无法:“那你也换件洁净衣裳,让百灵送你归去才是!”
迈出大门时,雨仿佛小了一点,将门口挂着的灯笼晕出昏黄的光圈,照得门口一块迷蒙微亮。
从当初沈卿言之死,到现在的废太子,袁宴所谋,仿佛从未落空。
却在此时,屋别传来一阵喧闹。
便是他一个不相干的人,都感觉心疼,屋里头她的亲生母亲呢?是死了吗?
林嘉若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娘对我好着呢!”
袁宴唉声感喟道:“我也不想啊,可你爹那么英勇,我如果带了他女人出来,却没有送归去,他还不拿大刀砍死我?”
林老夫人本来不肯让她出去的,但是阿若都病了,谁能拦得住她?
床前,却坐着两个意想不到的人。
既然他假装不经意,林嘉若也就假装没闻声了。
袁宴仿佛叹了一声,毕竟是摇了点头:“我不晓得。”
若不是林时生俄然返来,她就是强冲,也冲要到阿若面前。
想起方才徐窈宁说过,午门请废太子、太子带兵逼宫,有她的鞭策,更有袁宴的主导。
年后以来,林时生几近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作为亲生母亲,都不晓得谅解下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