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畔水边,枯木之下,少女披着一件大红色的猩猩毡,如同一树红梅,寒夜雾笼,暗香浮动。
袁宴缓缓地走向她,目光阴暗晦涩。
林嘉若连续吃下了两碟点心,很快又捧上了两碟,她又吃了两块,才停了手,喝了一口热茶,睫毛闪了闪,缓慢地看了袁宴一眼,不美意义地说:“我吃饱了……”
翻看了半晌,俄然之间,她身子一松,瘫坐下来,抱着猩猩毡,眼泪扑棱直掉。
眼睛红红的,声音哑哑的,袁宴看着,闷得有些喘不过气。
“女人?”小满仓猝追上了她的脚步,忍不住低声唤她。
忽有一点红光颤颤巍巍而来,明显是有人提着灯笼行走在夜色中。
袁宴将她带到了前次藏身的院子,屋子里,她的弓箭就挂在墙上。
林嘉若仍旧一声不吭地走着,没有回应她,小满也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大红猩猩毡往她肩头一盖,鲜明短了半截,他又惊又怒,:“你父权倾朝野,就给你穿这类不称身的冬衣?另有你母亲呢?你不是说她心疼你吗?就是如许心疼的?”
林嘉若掉头筹办避开,却听到前面那人惊奇地喊了一声“四女人”,嗓音低醇如酒。
屋子里生起了暖炉,林嘉若脱下外套,伸手取下弓箭,动手微沉,内心仿佛结壮了一些。
“我来而复去,娘子晓得了,必然会悲伤自责的,就让她觉得我一向在林家好了。”
林嘉若轻手重脚地走出了大门,木大跟在她身后,不知所措地问:“林女人,你要去哪儿?”
她的父亲,现在正在皇室家宴上,他的身边坐着的,是他的正妻,他为了心中的策划,忍辱负重;她不能不支撑他,不能让他有后顾之忧。
脚尖一顿,迈了出去。
那样似嗔还喜,那样软语娇俏,那样不像平时的她……
林嘉若还是沉默低头。
袁宴挥挥手,让人把点心撤了下去,嘲弄笑道:“我们袁氏,还向来没出过饿死的家主呢!”
小满不是个爱给主子建议的丫环,可这较着不是回林家的路,深更半夜,她们一主一仆两个女子走在内里,要多不当就有多不当。
前次分开以后,她一向忘了去取,袁宴也没有拿来还她。
“身材不适你还一小我跑出来?”袁宴俄然拔高了嗓音,“林家的长辈呢?你母亲呢?他们知不晓得你一个女人家深更半夜在内里浪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