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子君来得很快,一股脑儿冲到她面前,急声问道:“如何回事?如何就受伤了?你如何会在这儿?”
袁宴赤足披发地从屋里跑了出来,面沉似水:“你再说一遍!”
林嘉若抱着受伤的手臂站在晨光中,悄悄地望着栀子拜别的方向。
出了花房,天涯已露了鱼肚白。
可他还活着!固然奄奄一息,可还是活着呈现在她面前了!
林嘉若犹疑地望了一眼,栀子的话里,前面藏着的那人,仿佛是她熟谙的——
“因为除夕夜,我若派人进城请你和兰女人,多数是过不来的,可我这里又走不开,幸亏你来了!”栀子没有问她为甚么会在除夕夜呈现在这里,仿佛与面前的事一比,甚么都不值一提。
俄然,一个动机闪现,她心头猛跳,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收不住脚,扑到了栀子身上。
一夜未眠,林嘉若倒是目光晶亮,涓滴不见疲色。
“大哥哥被困冀州,危在朝夕,请表姐为我筹办行囊,我要马上解缆!”
固然不是大哥哥,可费乘风是杭州府的都尉,大哥哥就是在他麾下的,当初的阵亡名单上,也清清楚楚地写上了他的名字!
“京畿一带,我父亲多有安插,我这一起南去,必将瞒不住他;请我父亲以女儿率性离家为由,领亲兵南下救济!”
是的,林家现在过分显目,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
栀子说完,便挣开了她的手,又向前走了几步,将手上的灯笼高高举起,看着她,轻声道:“你来看看,这是谁?”
林嘉若这一下划得挺狠,洗濯过后,一道长约两寸的伤口鲜明面前,大夫一边上药一边叹道:“这伤口太深了,只怕要留疤……”
林嘉若点头道:“他伤得那么重,还是得请——”话说到一半,俄然收住了。
京里派了两拨人马出去,费乘风重伤潜回,多数是突围而出,倘若被人发明——
栀子容色美好,现在却非常果断:“至公子疆场遇刺,杭州军遭到搏斗,谁能在军中安插权势?教唆者清楚就在都城!”她紧紧地盯着林嘉若,模糊还带了点防备,“四女人,费乘风是受命来向林大人求救的,可不能泄漏了动静!”
腊梅背后,靠墙坐着一个男人,盖着厚厚的被子,双目微阖,气味微小,脸上血迹班驳。
凌晨,袁家。
隔着一排盆栽的腊梅,甚么也看不到,却能看到栀子低头看着甚么,面有忧色。
庭中人道:“家主印已出京兆府,南下不知所踪!”
林嘉若神采平静,道:“我要分开都城,请表姐助我!”
不可!不能请大夫!
“谁?”林嘉若问了一声,拉着栀子连退数步,浑身寒毛直立。
兰栀如有守园的婆子,可都隔着间隔,这会儿喊起来也是听不到的。
林嘉若一愣。
见兰子君神采大变,林嘉若仓猝安抚道:“不要紧的,薛大夫配的祛疤药膏很灵的!”
林嘉若严峻得盗汗津津时,栀子却反握了下她的手,轻声道:“别怕!”
林嘉若神采一凛:“你在防备我父亲?”
方才那一刹时,她非常地等候躺在这里的是大哥哥,看到费乘风的一顷刻,说不上是绝望还是但愿,抑或是都有。
一个时候后,一人一骑,飞奔向南,所到关卡,关中守军见“袁”字令纷繁遁藏,畅行无阻。
想了一会儿,林嘉若俄然俯身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寒光出鞘,迅如闪电般划过,左臂鲜明呈现一道深深的血口。
又为甚么,费乘风求救的工具,不是林家,而是林敬生?
搏斗杭州军的号令,多数是从宫里传出来的,但是,为甚么栀子会晓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