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知见他这个模样,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我跟你一只鱼说这些干啊?算了,你不是想要一个名字吗,我给你起一个吧。”
“好人。”
那风也不知是从那里吹来的,一起过山跨海的,竟然还如此的清楚,的确是他闻过的最好闻的味道了。
歌声悠悠,缥缈空灵,从崖壁的另一侧慢悠悠的传过来,那身影竖起耳朵凝神谛听,镇静地应和着高歌,又猛的从礁石上跃下来,一头扎到湛蓝的海水里,一枚炮弹一样的在海中划出一道窄窄的水痕,远远地瞧见海底里的那一抹素白,点头摆尾地游畴昔,围着那抹素白转圈圈,镇静的如同寻到敬爱之物的孩童。
人鱼趴在水边暴露来的一块石头上,留着口水,眼睛闪闪发光地盯着岸上的一棵树瞧。
从柜台后走到大门口,伸手想要关上门,却不知何时物换星移,四周的统统都变得恍惚起来,忽而又成了其他的风景。
“子歌,子歌。”子歌念叨着这个名字,忽而扬起尾巴把水花拍的老高:“好听好听。”
宫阙大惊,猛地后退一步,身后绝壁万丈,刹时失重的不适和惊骇,令宫阙惊声呼喊,头晕目炫,面前黢黑。
再向上是一层层湿滑黏腻的青苔,石壁高而陡,昂首望去仿佛是一道高高的石涯,下方的石壁长年见不到阳光,青苔结了不晓得多少层,人鱼手一碰就掉了厚厚的一层。
“呸呸呸!好好的,甚么死的活的。”子知抱臂靠在暴露水面的石头上,看着人鱼,左看右看,看的人鱼内心发毛。
海底深处除了那些不会说话的鱼虾海蚌,就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海沟和起起伏伏的海底山脉了。
人身鱼尾,头顶独角的人鱼,眨巴眨巴眼睛,欢畅地围着划子转起来,连角上的疼痛仿佛都发觉不到了似的。
“切!”身后传来不满的声音:“连眼泪都没有,算甚么哭啊?”
那是一颗长在水边的果树,仿佛颠末特别的灌溉,长的非常高大,树上的叶子也密密的,果子也红彤彤的一片,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模样。
人鱼俄然见到子知,惊诧地瞪大了眼睛,连哭都忘了:“你没死?”
人鱼内心委曲极了,失落极了。
那人听到答复,趴在树干上,撑着身子看向人鱼,问道:“喂,你不是人吧?”
人鱼内心活力,又心虚。
“奇特。”小女人嘀咕一声,踮起脚尖四周看了看,甚么也没看到,便拿着锄头走了。
人鱼正在那里单独伤感,一道高耸的声声响起:“谁在那边?”
不过半晌,人鱼的手触到冰冷的石壁。
“为甚么?”子知哈腰靠近人鱼。
好不轻易爬到了树下,笑嘻嘻的去摘树上的果子,胳膊伸到了极限,闭眼咬牙,还是够不着……
“你晓得人鱼?”人鱼镇静的在水里转起圈圈来,又问树上的人:“你不怕我吗?”
身影看到蚌们的颤抖,有些惊惧地后退。
“嗯嗯!”人鱼点头,又皱眉:“能不能起一个好听点的?”
人鱼撑着身子尽力的往岸上靠,大口大口地吸着果子苦涩的味道。
人鱼有些愁苦地皱着眉头,一条壮壮的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把海水打的“啪啪”做响,红色的泡沫翻滚着泛动开来。
人鱼松了口气,从水里暴露头开,对着果树发楞。
子知笑了笑,道:“你这么贪吃,不如叫你贪吃鱼如何样?”
子知捏了捏人鱼的脸颊,笑道:“晓得了。你声音这么好听,跟唱歌一样,不如你就跟我一辈,叫……子歌吧。”
子歌歪着脑袋,看看子知,又看看果树,咧着嘴笑起来:“那你明天还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