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礼脸上还挂着那暖和的浅笑,随后缓缓地朝后倒下。
她朝着他伸手,张着嘴想说话,倒是喷出一口鲜血,“荀……荀……”
还差一点,就差一点点,她就能爬到荀礼的身边了。
雨,越下越大,雷声阵阵。
他一边奋力抵当着,嘴上却没停,“好歹我们曾经也有段友情,你就这么狠,真是半点不包涵面啊。”
元珣眸光流转闪过一抹寒厉,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道,“跟朕谈友情,你配吗?”
“是,是。”常喜忙不迭应下,声音都是颤抖着,不管不顾的驾着马车往宫门奔去。
家江山,屠我荀家亲族满门……假惺惺的封我当个甚么清源伯,你觉得我奇怪么?你这不忠不义的狗贼,人神共憎的暴君!”
她喊得过分凄厉,常喜从速翻开帘子,见到车内的场景,也吓得老脸煞白。
幸亏明天穿的是黑衣服,就算血流出来,也不较着,不然阿措见到他受伤流血了,必定要吓坏了。
慕青吐出一口血来,她再也爬不动了,只能瞪大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荀礼的方向。
这句话刚说出口,他的脑袋蓦得一阵晕眩。
“我是卑鄙小人,呵,那么你呢?元珣,你觉得你是甚么好人?你有甚么资格来批评我?”荀礼黑眸中凝集着一丝怨毒,清俊的脸庞因着极度仇恨显得狰狞。
淡淡的收回视野,他垂下眸子,看着那支小小的、扎在手臂上的袖箭。
幼年的情分,或许在好久前,便已经耗尽了。
他嘴上恶狠狠的骂着,招势上却被元珣打的节节败退。
禁军统领应下,又看向元珣手臂,“陛下,你的伤……”
看陛下这反应,很较着是中毒了,是有人在兵器上抹了毒药么。
她渐渐的爬着,身下蜿蜒出一道骇人的血痕。
荀礼的背后已然被鲜血染红,但还是强撑着,吐了口血,嘲笑道,“如何?你如许的人装甚么痴情种?好笑。”
她神采极其痛苦,仿佛受了极大地苦痛般,脸上不晓得是雨水还是泪水,疯了普通,哭喊着朝他这边奔来。
可他,身为荀家后辈,怎能忘怀这国仇家恨,怎能安然享用仇敌恩赐的繁华繁华?他百年后有何脸孔去见荀家的列祖列宗。
她查抄着他的身材,发明他身上只要手臂上一处伤口。
见元珣拿起刀,阿措担忧的扯住他的衣袍,软软的唤了声,“陛下。”
元珣半阖着眼睛,俄然响起荀礼中刀之前说的那句话——“元珣,我输了,你也没赢,我在天国等着你……”
冷刀出鞘,他穿过雨帘,直奔荀礼而去。
措置好后,元珣回身钻进马车。
畴前荀礼的工夫就不如元珣,更何况此次元珣次次都是杀招,没几招下来,荀礼就有些喘了。
下一刻,一阵血气上涌,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来。
顷刻间,鲜血四溅。
“荀礼,曾经朕还感觉你或许是被歹人所迫,才走到现在这一步,现在看来……是你本身的心歪了。好好一个端方君子,成了现在对女人动手的卑鄙小人,实在令人不耻。”
认识垂垂恍惚着,这时,他听到耳畔传来一声声哀思欲绝的呼喊,“荀礼,荀礼——”
荀礼艰巨的转动着脑袋,眼角余光瞥见一个暗淡的身影朝他这边扑来。
瓢泼大雨中,他有气有力的睁着眼睛,望着那阴霾沉寂的天空,雨水落在他的眼皮上。
元珣回顾,见她眉眼间尽是担忧,不由得抬起温热的大掌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声道,“你乖乖在马车里等着,朕顿时就返来。”
元珣朝她一笑,“朕不是好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