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她有高位分，有一大堆宫人服侍，身后你的子孙会给她风景大葬，她可入皇家陵墓享用后代香火，乃至于在后代史乘上，也能留下寥寥几条记录。”
昭妃冷酷道，“楚容华要骑马就去吧，不过本宫也提示你一句，陛下正与沈嫔在里头骑马，你莫要扰了陛下的兴趣。”
昭妃道，“但现在陛下已经心有所属了，你身边已经有个更合适的人陪着了，臣妾再持续待着，只会是一个笑话。一段豪情里，是容不下第三小我……何况，看到陛下与沈嫔恩爱甜美的模样，臣妾实在做不到若无其事。”
此时，不远处。
昭妃道，“明天是忍住了，可下次、下下次呢……难保臣妾不会违背了本心，干出些恶苦衷。毕竟，民气是最禁不起磨练的，陛下你说是么？”
陛下长得可真都雅。
“臣妾不想做这个昭妃了。”她言语清楚，“臣妾想出宫。”
昏昏烛光下，阿措指着院子里那结出青绿色小果子的石榴花道，“陛下，我今后也会像这些石榴花一样，结出好多好多的石榴……不对，小宝宝，好多好多小宝宝。”
元珣放在膝上的拳头收紧了些。
元珣一时噎住，这要他如何解释？
哪知楚纤纤立即出声道，“既然陛下与沈嫔一起，那嫔妾也不好出来滋扰了。不晓得昭妃娘娘可有空，嫔妾父靠克日送来了好几盆珍稀兰草，听闻娘娘最喜兰花，不知可否赏光去嫔妾那坐坐？”
在他的心中，赵清宁是‘宁肯枝头抱香死’，是‘拣尽寒枝不肯栖’，是看似荏弱却具有坚固心志的一株萱草。
与其死守着一颗永久都等不到的心，倒不如换个角度，去看看内里的广袤，去享用自在的人生。
“你说。”元珣道。
就在她仰着小脑袋望着马背时，细腰上忽的多了一双温热的手掌。
好快！
元珣深眸微动，薄唇微动，想说些甚么。
楚纤纤天然的答道，“嫔妾听闻陛下在马场这边骑马，也起了兴趣，想来骑马玩耍。未曾想却在这碰到了昭妃娘娘……嫔妾瞧娘娘在门口站了好久，为何不出来坐坐呢？”
“那清宁祝陛下与她，子孙合座，白头偕老。”
昭妃道，“臣妾已经没有持续留在宫里的来由了。”
他本想给她一个县主封号，享公主报酬，食邑万户。
下一刻，她就被那双手稳稳地托着，坐上了黑马。
她怕他听到后，感觉她太吝啬了。
元珣安静道，“昭妃是喜好兰花的。”
长公主越说越冲动，为昭妃义愤填膺，看元珣的目光带着满满的不悦与气愤。
长公主蹙着眉头，对上她清澈又果断的眼眸，心中颤抖，点头道，“好。”
两人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再次抬首时，内心已然有了计算。
这话实在诛心。
但是——
昭妃道，“好。”
阿措这才恍然大悟，本来匕首指的是这个。
楚纤纤一怔，等回过神来，她赶紧道，“莫非娘娘见着陛下如此宠嬖旁人，心底就一点不难过么？”
仔细心细，从上到下，解释的明显白白。
与昭妃相处这么些年，她何尝不懂昭妃的心性？
这份恩典，于她，于他，都很沉重。
“朕会的。”
没想到这一晾，倒被扣上了始乱终弃的名头。
他环住她，一只手拉着缰绳，沉声道，“坐好了，要跑起来了。”
元珣的神采一下子变得庞大起来。
阿措沉浸在“再次临幸失利”的失落中，压根没看到男人深眸中那哑忍而贪婪的光芒。
这小红马站着这匹玄色大马中间，显得更加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