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照面,裴皇后脑中就转过了诸多动机。
阿九无法,只好实话实说,“母后,他是我师兄,当年就是师兄将我带入师门,没有他我还活不了,跟拯救仇人也差未几了。”
刚走到门边,身后便传来忿忿的低语,“师兄要去哪儿?”
一起往里,直到面前又呈现了一道石壁,楚陌景按上构造,这构造看着轻小,却极重,石壁渐渐往上,暴露了内里空旷的暗室。
裴皇后蹙了蹙眉,姜念人小鬼大,直接说:“母后,你就别做好人了,阿姐现在如许,也离不开姐夫,归正阿姐迟早都会嫁给姐夫,不都一样么!”
裴皇后是长辈,又是阿九生母,楚陌景顺从礼数,向她见礼。
楚陌景抬眼瞥她,双目清清澈底,直看得民气里发慌,半响才道:“你余毒未清,不能冒险……我去。”
裴皇后神采一变,站起家来,重新打量起楚陌景来,饶是以她的抉剔目光,对此人也挑不出甚么来,都说知女莫若母,阿九对楚陌景的豪情,她要再看不出来就太瞎了。原觉得此人来源不明,裴皇后担忧他会害阿九,可没想到,倒是阿九一起长大的师兄。
她转动着眼睛,一副考虑殷勤的模样。
裴皇后听着她一口一个姐夫,眉头皱得更深了,伸手敲了下姜念的头,“你胡乱叫甚么,让人听了成何体统?”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就最易生情,裴皇后瞧着楚陌景甚么都好,就是出身江湖,未免有些配不上阿九的公主身份……虽说如此,但裴皇后也不得不承认,楚陌景容姿绝佳,浑身清贵之气,还要远胜王谢世家的公子,只要不说,没人会把他和江湖草泽联络在一起。
“你体内余毒未清,等你好了再说。”楚陌景天然是以她的身材为重。
裴皇后见此,双眼眯了眯,看了看楚陌景,又看了看阿九,似笑非笑:“拯救仇人?你当母后是好骗的?”
轻柔如风,和顺似水,阿九甚么都看不到,触感反而更灵敏,她仿佛听到了风在吟唱,水流缠绵的声音,因而她忍不住笑了,笑出声来,“师兄,偶然候我会有种错觉,实在你向来没有忘情过……”
“母后。”阿九笑眯眯的叫了一声。
阿九不满,哼了一声,嘀嘀咕咕的说:“我可不是为了好玩,这宫里你没有我熟,你去,你熟谙路吗?”
这话将主客之别分得太清楚,阿九哀嚎,她就晓得,裴皇后一旦晓得楚陌景的身份,必会如此!
谷主的年纪没人晓得,就像纪恒当年感慨,谷主几十年都是那副模样,一点朽迈的迹象都没有,跟个活神仙似得。
正说着,她俄然听到“咔嚓”一声,火线放着牌位的石壁蓦地转动开来,一条暗道呈现在面前,她惊诧的望向楚陌景,楚陌景面不改色,“双阙是匠师爷爷打造,我自幼耳濡目染,学了一些外相。”
阿九唇边的笑容消逝了,天底下的父母大略都是如此,本着对孩子的拳拳珍惜之心,总想着给孩子最好的统统,却不问问孩子想要的是甚么。
了迦圣僧平生慈悲,普渡众生,他佛法无边,佛性入骨,可他毕竟还是小我,是人就逃不开人生八苦,无欲无求是一种境地,顺其天然又是另一种境地。
阿九不能运功,楚陌景打横抱起她,脚尖一点,按着她的指路,避过宫人,在树梢上飞掠而去。
楚陌景自小便是一副七情不动的模样,也没甚么猎奇心,有些事他看得明白,可谷主不说,他就不问。
阿九身材衰弱,有武功在身也发觉不到甚么,就看向楚陌景。
阿九还在甜睡,楚陌景看了看,没唤醒她,帮她拉了拉被角,起家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