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沙狐笑着问,“甚么东西?”
刀光在空中一闪,等候被划破的天涯,终究还是一片安静。
平话人笑道,“不治之症。”
“呵呵呵……哈哈哈……”玉恒笑,“皇兄……你曾是她最爱的人,但那又如何?现在,她不在了,你我,都输了……哈哈哈哈……”
“皇兄……”他一点点将他的手掰下,“你……晓得她想要甚么吗?……你晓得她的惭愧,她的绝望,她的驰念,她的每一个决定是为了甚么!……不,呵,你都不晓得。”他拂袖而去,西北的灰尘之间,只要一个失魂的背影。一刹时,他快忘了,他是谁,他为何要活着?
“你是……是谁?”他看着那道亮光后的背影,长发如泼墨而下,“你熟谙我吗?”
光辉下,骆驼土黄色的毛发在披发着亮光,“忘了,就更想要去找到。在这片大地上,仿佛,仿佛有甚么在等着我。你还没说,这是哪儿?”
“公子!”风尘蹙着眉,但却没上前拦。出了玉都城,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圣上,面前的那人只是公子。
……
“山川河道……”玉恒嘴角拉平,“她想要去看……我承诺她,此生让她温馨拜别。”
骆驼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山川……河道……我要找的东西,仿佛就在这儿。”
沙狐的爪子褪去了毛发,朝着他走来,“若你晓得了阿谁东西,你还能那么欢愉地赏识这风景吗?”
“骆驼啊骆驼,在这世上,你最想要的是甚么?”
……
他将耳朵靠在那黄沙大地之上,想要听听,她在那里?为甚么……连最后的一句话还没说,就已经,此生不见。
“浮生乱,君我生不逢时。相识相知难,却难不过一别。相思苦,苦不过不见。与君别一载,难忘以往如昨日闪现。至此,君晓得我情意否?山川河道,各处飞雪,却不及眼中唯有的你,不敢忘,更不能忘。光阴之长,莫失莫忘;此生不见,君勿顾虑。阿离,遗言。”
沙土之下的那小我啊,你健忘了甚么,你用心遁藏着甚么,甘愿化作这戈壁当中的一只骆驼。
泪滴在字上,盛开一朵朵墨色的花,像是感染着甚么。让统统的回想都化作纸上轻描淡写的一句。
“好!”玉恒笑着,倒是苦笑,“别悔怨!……”
玉乾伸手将他从地上拔起,瞋目而视,“要不是你!她如何会来西北!……要不是你,我如何……不能见她最后一面!……我要杀了你!……”
他……用了“求”?玉恒笑着,从地上站起,问,“好!只要你承诺我,将皇位交予我……如何,是不是不肯意?”
真是个奇特的处所,他清楚只是只骆驼,他还要寻觅着甚么。但,那是甚么呢?
“皇兄……”他缓缓将头抬起,眼眶被充盈得发红,“为甚么……为甚么你能做到如此无情!就连最后一面,你也……你也不肯去见她……你当真……那么恨她?”
“公子!”风尘一把揽住他,“不成,颜女人现在下落未明。不能杀他!”
“你是在耍我吗?!”眼中映照出的寒光,让人生畏,却换来一声轻笑。
他一把扣住肩,死死扣着,“你……你要的皇位,我给你了。那她呢?她……在哪儿……”
他看着沙狐的眼,迷得像一道缝,就像是日夜的交界,“找到,找到一个东西。”
沙狐笑着问,“骆驼啊骆驼,那你来这里干吗?”
天涯沉默,他低眸问,“我不杀你……不管她是生是死,求你,求你奉告我……她在哪儿?”
“太上皇究竟得了甚么病?”
沙狐在远处点头,“骆驼啊骆驼,黑夜就要来了,此情此景,不要健忘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