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头递过来一杯热茶,“找了半月,幸亏昨日见着你了,不然再往北,得赶上火线的事了。”
我没忍住笑,他实在太叫真,叫真到我何时说气话是真,何时是假都辩白不出。
我微微瞥过他手里的馒头,“玄叶,如果当初,我没有率性下山,我还能见爹爹最后一面。”
我望着他的眼,那般淡薄的亮光,却仍旧看不清那一个心。
“统统人都将欲望写在这纸上,然后将河灯放了,欲望就能成真。”
身上的干粮被灾黎抢了一半,其他的底子不敷这一起上喝的。这几日,我不敢闭眼,毕竟这一起上的人都不成尽信。
“哦。”我喝着茶,可这荒山野地的哪来的茶,“这茶……”
不知过了多久,那小我提示我,我才回过神来,“是啊,甚么都,没了……”
不过说来也怪,那些人也不往我们这处挤了,都往着河下流的方向赶去。
他目光忽而一深,“死了,都死了,全村灭族。”
梦见甚么,我再也记不清,只晓得,我醒来时,已经在一个山洞当中。
我站在村口,瞥见那小我倒在血泊当中,那样微小的呼吸一起一伏。
那一天归去,狐狸眼奉告我西北有战乱,让我避开去西北的那条路,会赶上灾黎。
……
那一双眼盯着我看,“醒了?”
“对了,你来时瞥见我爹没?”我忽而想起爹爹和春儿,府上的位置离西北虽是有些间隔。
我苦笑一声,像一个疯子站起家子,裙角已是鲜红一片,我瞥见远处的那小我看向我,朝着我走来……
“我问了张公子,他说你往江南的方向去了。”
“玄叶……玄叶……”
“你干吗吞吞吐吐,他们又不会出甚么事。”
“你一起找过来的?”
但是,狐狸眼死了,爹爹死了,仿佛我的统统也没了。
……
他隔着衣服抓动手腕,“那起码你现在活着,人活着,就要往前看!”
“鸢儿,鸢儿,你如何了?”
他们只是趁机拿走了我的全数粮食,而我,却再有力量去抵挡。
“张公子他不是……”
我不晓得那一刻的空缺是留给谁,我竟然想不起爹爹的模样,只是脑海中反复着:死了,全村都灭族了。
“我……我,鸢儿,我没站稳。对,对不起。”他委曲说道,然后念了几句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