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已定,墨客便又拿出柜中雨伞,跑了出去。凭着恍惚影象,又来至大街之上。听那打更之声,倒是子时已过。街上空无一人,那油纸街灯被雨中北风,吹得忽明忽灭,将墨客影子打至街边墙上,忽长忽短,却似鬼怪出没,瞧着亦是惊心不已。一起雨不断息,又不时电闪雷鸣,街两边商店、饭庄、酒楼、茶社,早已关了门板。忽而行至城门口,倒是一惊,本来,这城门竟大敞四开。墨客心机,天下哪有此理,城门不关,却不怕有贼人攻城?莫不是天下承平得很,再无强盗出没?便先走出城去,见那城门之上,有石牌,上书“童州”。墨客心机这童州却从未传闻过。蓦地心中一念闪过,莫不时本身进了鬼城?再看城外四野,更是幽深暗中,可骇之极。自是管不得那很多了,赶快跑回城去,行了一时又远远得似有一堆栈,还亮着灯。墨客一起跌跌撞撞,行了几圈,见火线地界,有些眼熟。赶快蹚水而过,倒是记起来了,但见那街上,散落着几件东西,走上前去一看,乃是一个破木箱,箱子旁倒是一顶镔铁盔,铁盔旁扔着一支羊毫。墨客拿起羊毫,心中大骇,这笔倒是本身的。而这铁盔与木箱,真真记不得了。再看看四周,地上确有一尖尖石块伏于路边。
这老墨客自言自语道:“我倒是想起一些事来。久读文史,阅览群书乃是我平常所做,但几十年来,似从未考取过功名,更与那繁华无缘。止是,我记得畴前在南边某地糊口,但看这屋子内火炕,乃是北方才有。我又怎会毫无知觉,行了这千里之遥?”
随即,拿出木箱,这木箱却并不重。细心一看,本来开口冲下,早已是一只空箱。墨客暗想不好,这箱中之物,定是被人拿走,若丢了这物,好似又有性命之忧。再捡起中间铁盔,看看亦无其也非常之相。便放入木箱,抱起以后,便朝那方才所住空房走去。
本来,这老者名叫东叔,店小二名叫小钟子,墨客亦是全记下了。
墨客惊得一时语塞,这半夜半夜,怎会有人无缘无端,来这堆栈堆积?再看这些人等,一个一个,装束并不不异。有的像是行脚客商,有的像是镖师,有的像是外番牧民,有的像是公人模样,有的却似贩子闲汉,那边另有一个女子,倒是游侠打扮。男女长幼,各色人等皆有之。墨客心机,这大半夜莫非撞了鬼不成?再看这群人等,见了墨客,亦是惶恐不已,皆张口结舌,望向他这边。两边一时僵住。
此人道:“阿也,这倒是怎得回事?”
墨客道:“看我这一身寒伧,好端端的衣服摆在这里,却不去穿他。且先换身洁净的再说罢。”
随后,又在屋中搜刮,见一柜子以内,又有几件利净衣物,皆是读书人所穿右衽直身长袍,亦有青、蓝、乌等几件。柜子下方,亦有璞头巾、方巾、瓜皮帽几顶,布鞋几双,油布伞几顶。
止走出几步,便考虑不对。这盔甲、刀剑、火器,乃是朝廷明令制止官方所用之物。如果本身身边有一盔,便是有了谋逆之嫌。如此一想,墨客便想这将箱子抛弃,转念又一考虑,这箱子、铁盔,乃是本身所能记起的几件东西,如果丢了,想是对本身倒霉。便还是将这二物带了归去,来至院落当中,寻得一把锹,三下两下,在一树旁挖了一洞子,将这铁盔又用一方巾包好,好生放于木箱以内,藏于洞中,上面又盖好泥土。若不知事者,还真寻不得。待墨客做好这事,再站将起来,倒是头重脚轻了。腹中饥饿难耐,想是好似二日已粒米未进。墨客考虑,如果再这般饿下去,想是必死无疑,还得寻个处所吃此饭来。可这半夜,哪另有开门迎客之店铺。忽尔想起,那边似有一堆栈还亮着灯,想是还在迎着来宾,这堆栈凡是整夜备有吃食,去那边吃上一些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