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叔笑道:“如此小事,还谢我做甚,但吃无妨。”回身又对小钟子道:“我便归去了,这里之事,你好生顾问。”
但见这坑头之上,伸直一人,一动不动,不知死活。雨水流至其身上,想是这湿漉漉得倒是睡得不爽。忽尔,此人展开眼目,缓缓坐了起来。但见他:四十8、九岁一中年男人,卧蚕眉颀长眼,挺鼻扁口,颧骨凸起,精瘦面庞。面虽不必,亦是粉饰不住满目沧桑之相。此人浑身高低皆是脏水、泥浆,肮脏不堪。此人渐渐坐起,看看四周,暗淡无光,模糊见小桌之上,有火镰子及油灯。想打着那灯,却无艾绒引火,再四下寻觅一番,便把破棉被当中尚还干爽之棉絮拽出一些。斯须,油灯闪亮,将这屋照得敞亮一些。此人四周瞧瞧,心机极乱,想不起方才一丝事情。便暗自考虑:这倒是我家么,怎得如此陌生?若不是我家,我又怎会睡在这坑上?且先四周逛逛便好,因而,翻身下坑。
这店小二脾气不屑,是否又会听那东叔之言而照顾这墨客?且听下章分化。
这时,忽听柜台那边有人喊一声“你是何人?来此做甚?”
墨客对东叔拜谢道:“多谢大哥。”
本来,这老者名叫东叔,店小二名叫小钟子,墨客亦是全记下了。
巷子深处,乃是一间破败小院,院中混乱不堪,堆砌杂物浩繁,那边二间瓦房,亦是长年无人居住之相,补葺倒霉。瓦片掉落,门无锁具、窗棂纸分裂不整。这烧毁之房中,临窗一坑,雨水亦是从窗而入,打湿褴褛被褥。坑上一小桌,虽安排油灯,火镰子。但却未被扑灭,屋中自是暗淡得很。
店小二见这老者出去,便道:“东叔,你怎得还未归去?”
又摸摸伤口,本来却在右耳以后。实是这伤口并不算大,止是破口以后,未得及时按压,才多流了些血来。用这药面儿一糊,血便很快止结住了。墨客又拿一块方巾,用力撕扯,扯生长条,先将这伤口包了起来。再摸一摸,却无疼痛之感,而后,才将那方巾戴好。外边有雨,亦是不好出去,墨客便坐于屋内,闭起眼来,净心考虑,倒底是如何来此陌生北方之地。
随后,又在屋中搜刮,见一柜子以内,又有几件利净衣物,皆是读书人所穿右衽直身长袍,亦有青、蓝、乌等几件。柜子下方,亦有璞头巾、方巾、瓜皮帽几顶,布鞋几双,油布伞几顶。
被这饥饿差遣,这墨客又是来了精力,顶上雨伞,分开本身小屋,跑向那堆栈。果不其然,那堆栈还开着门。借着闪电之光,见大门上木匾额之上大书“神玉堆栈”几个大字。店内,暗红色之油灯,亦是忽隐忽现。外边酷寒砭骨,饶是呆不住了,书不管不得很多,看也不看,便大步冲进店去。心机,终是寻得个干爽之地,想是又有洁净桌椅,热茶热水,还可坐下安息一番。来至店中,四下一看,倒是惊得目瞪口呆。本来,这堆栈当中,外堂乃是一个饭庄,摆着几张桌子。这每张桌子之上,竟坐满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