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懦夫道:“母亲大人,孩儿想煞您了!我便是您的儿子。肖猛,肖辰忠是也。”
薛华道:“怎个没有,我那徒弟,便是个如许的人物。”
这一感喟倒好,引得中间一人存眷,那人名唤薛华,是肖龙部下军需官。见肖猛苦衷重重,便走上前来。
“精熟‘治学’之法,天文地理、古今中外、武功军器,兵戈机谋、机巧之术、精算神通、洞悉人伦之人,乃顶天登时之豪杰,其学问可挽救天下,此类人物方可教你成得那栋梁之才。”
“何为‘缘’也?”
薛华哈哈大笑,道:“我哪有此感悟,此乃‘治学’之理。”
“但公子可曾想得,那朝廷为何不敢教人学习‘治学’,如果端的是险恶之书,摆与公堂,让他与‘仁学’同堂公论,天然比得高低。越是讳饰埋没,反倒越是不敢与之比较,为何不敢?乃是‘治学’比起那‘仁学’,以天下公众为重,重民而轻君,侵害了权贵好处,自是不敢广开民智,只为持续剥削,保存权贵之私利也。乃不知民若笨拙贫苦,天下危矣,其权位亦不得保。”
结婚次年,肖陈氏怀有身孕。在青云卫住得无聊,加上秋收已过,肖龙对边兵又开端集练,常忙得不在家中,便带了丫环杏儿回到娘家居住。此时这胎儿已经十月不足。这肖陈氏也是只书达理之人,晓得相公忙于公事,这青云卫倒是少不得他,普通也不去唤他返来。北固山西镇乃是在半山之间,虽是北方酷寒,但风景尚好,父亲这宅院恰好坐落在镇中一僻静之处,也是清雅的很。入秋以后,家中租地耕户又送来秋收新粮,并山中野味多少,肖陈氏每日看看山景,尝尝新食之味,并看看诗书,日子倒也平静欢愉,只想得怀胎十月,生个男孩,为肖家传宗接代。
说罢,但见天崩地裂,古刹崩塌,肖陈氏亦感受堕入无底深渊。忽而惊厥坐起,见还是在那绣床之上,才知止是一梦。但觉汗水浸湿衣裤,腹中巨痛,想是顿时临蓐,便大声呼喊丫环杏儿,此时天已大亮,那接生婆已到,便顿时为其接生。其父陈实,当即派人前去青云卫所,唤那肖龙前来。此时肖龙正在青云卫练习边兵,传闻娘子临蓐,便让参将陈德代庖之,快马加鞭,一起赶回岳父大人家中。方才迈入娘子所住院落,但听得一声婴儿哭声,声音宏亮,却似叫唤。晓得是个男孩,心下大喜,想是有了传宗接代之人。听得北固山上宝林普济梵刹上钟声响起,恰是辰时。半晌,进入房间,丫环已抱着婴儿,母子安然。肖龙看那小儿,圆脸粉肉,双目紧闭,正在熟睡当中,甚是敬爱。又来到娘子床前。
肖猛点头称是,道:“听你一番话,我倒是想拜你为师了。学学那‘治学’之理。成为栋梁之才,救天下百姓。”
肖猛听罢,心下一惊,道:“这‘治学’乃是禁学,我上书馆,听得先生说过,与那圣贤‘仁学’相反,乃是奸猾乱世小人所著险恶之书,不得碰之。”
那人道:“母亲吃惊,孩儿已到暮年,平生所做之事,无愧六合。但终是精神凡胎,哪能超脱这因果循环。求得造物之主,化得这份奇缘,只为见上母亲一面,别无他求。此缘实属天机,不得相告。前缘已尽,母亲请速拜别,你我二人稍后便可再见。”
肖陈氏骇然道:“我那孩儿,还未出世,想你这年龄,比我那爹爹都要年长,怎会成为奴家孩儿,休要胡说,折杀寿命。”
肖猛道:“天下哪有此大圣贤?”
“何为大豪杰?”
这天上午,已过秋收,肖龙派肖猛到边屯之地,帮手军需官们运解粮食,那大部粮食已然入库,这里是碾豆扬场合遗漏之粮,止派得少数军汉捡拾。虽是春季,但气候亦是高兴枯燥闷热,活计少倾便已干完,边军官兵在前面树林乘凉。肖猛亦来至树阴之下练剑,刀光剑影当中,想起本身已长大成人,本领却未几,荒废光阴,何时能学得栋梁之才,便不由得叹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