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锁心想,此女却不懂家俗礼数,俺又不是上门半子,怎消在她家办得丧事?不过俺一山大王,抢得人家财帛就合礼数?凡事都合礼数这天下却也承平了,还用做得强盗。便道:“好,依得你。”
石锁听罢,仰天大笑,道:“好个老仗,真乃明白人也,好!我在这里,倒看哪个敢上来。如果一个时候内,无人应战,这媳妇便是我的了。”
“二是我自幼讨厌兵器,我知你们习武之人,少不得那家什。咱俩结婚,世人只带得短刃,莫带得那长枪、大刀、弓矢、火铳。我看得那些便感觉不甚吉利。”
“三是我喜好热烈,此人自是少不得,在这镇上摆得酒菜,你盗窟需全伙下来拜我俩结婚,如何?”
陆景见状,连说:“使不得,使不得。”那石锁那边肯依。
石锁为莫非:“若老仗放心,小婿本日下午便把娘子所叮咛之事办好,明日一早娶过门,如何?”
陆景见状,道:“懦夫何人?”
陆景便点头答应。当下,订在明日辰时迎娶。石锁当即派人前去镇上酒楼请那厨子并派人到盗窟筹办,便告个辞,先回堆栈安息。陆家父女亦将婚嫁所用之物备好。白十三及世人盗窟中人暗中调配安妥,不在话下。
说罢,李狗儿叫声“获咎”,上前来个“黑虎掏心”一拳便向石锁前心打去。说来也怪,普通人见得火线来拳,不是防护便是格挡,这石锁却一动不动,任凭这一拳打将上来。世人吃惊不已,只见这拳打到石锁身上,手却陷了出来,像掉进了面缸、棉被里,忽悠悠没了力量。本来这石锁巨胖,身上肥肉甚多,拳打上去,多是有此疼痛,却动不得筋骨。那狗儿吃了一惊,撤出那拳,身材向石锁靠近,使了个“绊子腿”,只到那腿绕进石锁腿上,心中才暗自叫声苦也。本来石锁大腿,却像那柳树根、青石柱,哪能翻得动?这石锁呵呵一笑,却也不打那狗儿,止从上面抓住他领口,忽的揪的离了地,把这狗儿也惊的目瞪口呆。
陆景道:“快快来报酬这懦夫抬把椅子小桌,且上得茶来。”早有乡勇仆人打扮,将那家什筹措上来。石锁便喝得清茶,得再有人下台比试。除却方才那狗儿是白十三部下,佯装比武,人们晓得石锁短长,哪有人自去下台找打,只是在台下群情纷繁。不到三壶茶工夫,一个时候便到。那石锁站起家来,走到陆景面前,道:“泰山在上,受小婿一拜。”
这陆景冒充深思半晌,道:“现在这世道,无权无势无依无靠者,只能由得运气造化。我父女在此镇轻易偷生,自是不好度日,才比武招得那短长半子,好让小女有个依托,我老儿也有养老送终的主。懦夫又是个山大王,这周遭百里内小民之性命不是由得大王把握,便是你要小老儿去死,我又奈得何法?大王自去比武就是,如果博得,老纳决不食言。”
石锁在台上大呼:“谁还敢来!”
上文书说至,陆景嫁女,比武招亲,场面却也热烈得很。
就在此时,但见东边一伙人,快步朝这边走来。陆婷细心看了,心下一惊,想这个约莫便是石锁。这石锁大踏步向戏台走来,只见他:身高八尺开外,身材巨胖。虎背熊腰大肚腩,头戴官家发配灰白毡戍帽,身着官家发配蓝布罩甲,淡绿窄袖袍大裆裤,麻布行缠绑腿,乌黑布鞋。再走近一看,此人国字胖脸,短粗*黑眉,豹子环眼,宽鼻大口却没留得髯毛,一副险恶模样。但见这石锁走到台前,忽的一下便窜到台上,上面那男人还未得留意,就被石锁一脚踹下台来。想必这金沙镇世人也都晓得这个山大王不好惹,竟鸦雀无声,再没一小我敢上来比试。那石锁见得此状,呵呵一笑,径直走到前面桌前,看到陆蜜斯仙颜,却也吃惊不小,心想远远看得不细,本来如此斑斓,端的爱煞人也。眼睛直勾勾不再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