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里寒外,统统安妥,再说这肖猛三人,一行先来至金沙镇。看这镇上,倒是更加冷落。寻问街上闲汉,皆说:朝廷对西剑山用兵,但有门路之人,皆跑至其他州县避战,故这里人丁自是少得很了。肖猛又问现官兵行至那边,众路人皆说,已进东川之境。肖猛心机,光这路程便得十数日,我等几人何不再向北去,遇得官兵,便公开跟从,再使此手腕刺探些个军情。便一起日夜兼程,不惧劳苦,十余今后,过了南吴境,又二日便至东川最南边之县——通南县。
肖猛见状,忙道:“兵爷,上好的腊肉,为何不长些口福?传闻圣上为此次南征,银饷翻了一番,看兵爷这模样便是都城里大富大贵的有钱人了。”
吓得那铺主再不敢言语。肖猛暗想,太祖兴始爷所带之“虎贲骑”,军纪多么严明,为何到了这启安这代,却像一群地痞。想是世道一坏,自是民气不古了。但是因为街上很多官兵,正可刺探。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见一什长,只是一小我,来至摊前,看了看鸡鸭,又瞧瞧腊肉,问了代价以后,右手伸入怀中,想是摸了摸身上所带铜钱。肖猛心机,这厮定是身上无钱,一会便要明抢了,不若早些给他一些,也好套个近乎,问出些端倪。
肖猛道:“莫不是兵爷没带钱?兵爷为国尽忠,去南边剿除顽匪,乃是我大魏朝百姓心中大豪杰也。我这腊肉,便是白送与兵爷也罢。小潘子,去筐里寻块精瘦的腊肉,用麻纸包好,送与兵爷。”李潘应和一声,赶快包好一块上好腊肉,递与这什长。
叮咛伏贴,众头子皆领命而去。当夜歇息一晚,自是无话,次日天还未明,世人便都分头筹办去了。先说豪杰肖猛,从盗窟中巡哨营内挑得两个邃密、精干之人,一名叫李潘,一名叫元超。二人三代世居盗窟,广受恩德,对清竹寨忠心不二。三人扮装成发卖活家禽及腊肉小贩,每天挑一扁担,两边大笼内几十只鸡鸭,又置鹌鹑、肉鸽另放小笼挂在扁担之上。又置很多腊肉、腊鸭、腊鱼。为何非要发卖这乱叫之活物?实在乃是欲用信鸽通信,掩人耳目罢了。三人方要解缆,陆婷又至,叮嘱肖猛千万谨慎处置,肖猛自是承诺。带不得长剑,止利用短刀,而肖猛自是用那“五宝匕首”。三人筹办伏贴,便下了山,先顺道去金沙镇。
俗话说“他乡遇故知”,张二宝见这小估客讨人喜好,又认了小,大喜过望,忙道:“自是缘份太巧,你这弟弟我便认了。”二人哈哈大笑,又闲谈开。中间李潘、元超,亦是笑得合不拢嘴来,不过心下却暗自佩服肖猛能屈能伸。
最后,在这欢愉寨内,除分派“弩铳”、防身短刀以外,又分派众乡勇爆雷火器,胶泥所制“万人雷”及小号毒药火器“毒烟球”多少。又于“防备墙”内置“百爪网铳”多少。提及这铳,却伤不得人。此铳铳管粗大,压好火药,再填一矿中所产丝状“石棉”所制之网,盘曲其内,网上皆有铁制小爪,网中间便是一石棉长绳,又与铳管最外口处铸铁环相连。向人施放以后,网射出后遇风而张,将人套在此中,而铁制小爪又钩住人之棉甲。中招之人,愈挣扎则网愈紧,而放网之人,拽住绳索将人捉回擒之。因网、绳皆用石棉“火浣绳”所体例,则不怕火侵。此物捉人一绝也。
这什长心中大喜,暗想,长官不济,还不及这小估客心疼别人,实是可爱。心存感激,便又与肖猛扳话起来。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谈起来,肖猛尽捡些阿谀讨巧的话儿说着,什长自是受用得很。闲谈当中,肖猛得知,此人名叫张二宝,现任京畿步虎帐刘百总部下任一什长,手中断十个步兵,常日里做些巡哨之类活计,才有这便当出得虎帐。肖猛心中暗喜:若能熟谙此人,不愁套出谍报。又考虑一番,心中已初定了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