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上行走不似路上,虽有树枝做支撑,但也耗去足足两炷香的工夫才到对岸。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空黑云遮月,冷风四起,身后又有澎湃河水的怒涛声,氛围诡异至极。
慕北陵点头,然后打量沙盘很久,问道:“平林沟的敌军有多少?”
慕北陵哑然发笑,干咳两声,不做答复。心想:“此人实在没意义,恭维他两句还让老子下不来台。”干脆也不理睬。
又指向火线呈扇形的蓝旗标示,道:“现在我们已命十字纵队的马队向平林沟靠齐,只不过过了这片平原,多是矮丘,分歧适马队深切,估计速率会慢上一些。”
林钩道:“已经走了一会。”
慕北陵苦道:“我哪敢胡乱传令。”正欲往下说,忽闻王良沉声自语:“声东击西,欲擒故纵,不错,此计甚妙。”王坚偏头看他,王良却哑口不再言语。慕北陵心底却蓦地缩了下,心道:“好短长的洞察力,我只只言片语,他竟然能道破各种奇妙。不亏是勇谋并进之人。”越想越咂舌。
碧水河由北至南而流,河宽五十丈,又穿城而过,故而漠北朝这座边陲要塞定名碧水城,关隘定名碧水关,以碧水河为护城河,拥天险,此地虽不及扶苏关山高隘险,但也不遑多让,属易守难攻之地。
慕北陵道:“将军所言甚是,但既然将军都这么想,对方的人天然也会这么想,如此一来我们的胜算也会大些。”
林钩“吭吭”咳了两声,弱道:“废话,掉下去会死人的,你就不怕这内里俄然窜条蛇出来啊。”
祝烽火冷眼点头,岳威道:“好,就这么定了,稍后我会差人给马队传令,你顿时随王坚解缆。”
王坚道:“还行,三年前我曾随将军来此与漠北人对峙,当时就在这平林沟前安营。”缓了缓,持续道:“平林沟沟深八丈,长二十八里,沟内多是乱石,两旁是本地百姓种的果林。全部地形还算平整。”
慕北陵一听“蛇”字,脚下差点打滑,踉跄一下好不轻易稳住身形,猛的想到当时在虎啸泉中碰到的大蛇,后背顿时腾起冷气,他挥手给了林钩一个爆栗,暗骂道:“呸呸,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好走你的路。”嘴上虽如此说,眼睛还是忍不住瞟向脚下,恐怕真窜出条蛇来。
王良看得暗挑剑眉,王坚也看的奇特,赞道:“本来如此。”旋即号召部下照慕北陵的模样捆好树枝,一行人踏上冰面,如履高山。王坚再赞:“没想到慕卒官能有此等奇策,鄙人佩服。”
王坚见其过来,不由疑道:“慕卒官这是何意?”
慕北陵笑而不语,拿出两截树枝,接过林钩递来的一根藤蔓,将树枝紧紧捆在脚底,另一只脚也依法而行,捆好后纵身跃上冰面,悄悄踏了几下,冰面涓滴无损。
岳威道:“探子回报只要三百人,不过现在应当不止这个数。”
慕北陵道:“部属领命,辞职。”抱拳躬身后快步走出。
慕北陵站起家,眺望开去,他一样换上黑衣,倒是与这夜色融为一体,难被发明。视野俄然触及东南面数里开外,模糊见到萤火之光跳动,赶快叫起王坚,指向那方,问道:“你看那边。像不像是火光?”
王坚点头道:“三年前确切有,都是世代居住于此的百姓,不过现在另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
此去平林沟三百余里,小队轻装简行,又有胯下良马,不待太阳落山,就已行至碧水河岸。
慕北陵跑到营门时,林钩已经和张广宽尹磊四人在此等待,慕北陵翻身上马,问了句:“王坚他们已经解缆了吗?”